,老祖隕落后
南離仙君盤膝坐在陣眼,慢慢地合上了雙眼,一團白色的光芒從他頭頂飛出。
“我以仙魂生祭此陣,保我仙族遺脈流存!”
一句話,幾個字,蒼老悠遠,回蕩在空曠的大廳。
自他中心,飛出數萬道鬼哭之聲,凄厲刺耳,就冥族出身的鬼母幽姬都忍不住的皺了起眉頭。
鬼哭?
陣眼中心有不同于仙靈之氣的氣息溢散而出。然而不過一瞬間就被南離仙君僅剩不多的仙靈之力壓制下去。
一枚銀色的碎片從他的身體中飛出,似乎想要掙脫空間,卻見鬼母幽姬晃動手從中黑傘,一只小小的塔型金色鈴鐺從黑傘的一角脫落,飛射而出。
一陣強大的引力從金鈴中發出,將銀色碎片吸了回去。
“崲金鈴!”
見到金鈴的另一形態,南離仙君吃了一驚,良久無語,“原來你竟有這樣的寶物,怪不得能夠脫困而出,還敢來到此地,也罷,這山河圖的碎片被你帶走,倒是好過落入那些域外之徒手中。”
說吧,他單手在身前輕輕一劃,一道符文咒印浮現在空氣中。
“這道咒印有壓制此物的作用,經過這些年的蘊養,這東西已然有了幾分靈智,然而當初山河圖破碎,又經過一些變故,它早已經不再如當初那樣,反而多了許多怨力。當初白翟上君失蹤之前,曾預感此物將來必成大患,以無上法力作成此咒,用以壓制。”
“幽姬,雖然你我為不同族類,但世間千萬生靈,皆有其因果輪回,望你好自為之,切勿墜惡道,造殺業。”
如今他大限已至,只能求助鬼母幽姬來完成最后一道封印。他們雖然身處陣營不同,甚至對方行事邪肆狠辣。
然而,他到底沒有更好的選擇。
南離仙君不是什么好人,即便他做為上古時代的仙人,并不需要像現在的修士那樣與天爭命,但是他依舊殺過無數的人,無數的生靈,造下的罪業更是不知凡幾。
甚至更多的,即便有些業障并非他有意為之,可是身為擁有移山倒海之力的仙人,他的一舉一動都會有無限的連鎖效應。
就像他的喜惡,身為仙族,身后常常有無數的追隨者圍繞在身邊,揣摩他的一舉一動,然后以此來討好他,從而某得好處。
曾經有一次,他被一頭尚未生成靈智的獸類咬破了袖子,當時他皺了眉頭。這一動作被身邊眾多追隨者看在眼里,便有想要討好他的追隨者,私下將那獸類從三千世界中盡數滅族。
那追隨者雖然只是仙界一末流之輩,可是在下界生靈眼中,依舊是上界的仙人,有無限法力,將一類生靈滅絕雖然要費一些功夫,但是相比從一位成名的仙族手中得到的好處,卻不值一提。
諸如此類,這樣的事多如過江之鯽。
身為上位者,不能約束己身,旁聽旁信,任由下屬揣摩自己的喜惡,放任他們來討好自己。如此所產生的業障,將如溪流匯聚,漸漸成為大海,終將反噬于己身。
再后來,仙族遭遇大劫,過去那些在他們眼里微不足道的小事,反而成了他們傾覆的根源。
他們意識到了這些,一度嘗試補救。
然而,根源之事,在于根。根壞了,卻僅僅只是修剪樹干,怪風、怪草、怪雨,只得其表,而不得其真。
或許有仙族意識到根源,可是有多少人愿意承認,敢于面對自己本質的卑劣呢?
大廈傾覆,已是不可阻擋。
他們甚至想要尋求天道庇護,可是滅亡他們的并非天道,好在天衍十九,必有一線生機。
在東浮島建立傳承秘境,便是其中之一。
南離仙君回憶過往數萬年的記憶,不由再次后悔起來,在他內心深處,并不想把自身的傳承交給下界這些庸碌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