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個國庫券，我們單位也有不少人手里有，有些人也急著用錢，可就是不好賣出去。”張所長現在放下心來了。

好嘛，政府部門我不敢去，你們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張所長朋友那里不知道有多少？我們還能吃進一些。”不能透露實底，要是被人釣魚了怎么辦？江正純第一次充當重任，穩字當頭。

“幾萬塊吧。以前也想賣給銀行，他們非要介紹信。”嗯，一個介紹信是難點，需要單位負責人簽字。那時候國庫券都是按照工資的10攤派下去的，持有就是愛國啊。你要是敢賣出去，還愛不愛國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比如生病、住院等，都不敢去找領導簽字開介紹信，哪怕是結婚急需用錢都不敢去。是個人私事重要還是國家建設重要？所以，盡管雪城是首批試點國庫券轉讓的城市，大部分人仍然不會拿出去交易。

“沒問題，我們票面收購。”票面是重點，雖然國家明文規定不能低于面值回收，但是幾十個試點城市里面真正執行的也就是申城。這也就是楊百萬跨區域收購國庫券賺錢的根本，就是利用申城高價和其他區域低價的價差，而且越是偏僻的城市、最好是農村，收購價格就越低。

“這怎么好意思呢？按照市價就行了。”這時候承認有市價了？

“沒事兒，還有朋友們有些閑錢。張所長，如果其他朋友急需周轉資金的，可以打我的電話。您介紹過來的朋友，我們都是票面價格收購。”嗯，剛才沒敢顯擺，現在大哥大秀起來。

這是一個很大的面子。雪城這邊很多人都沒有金融意識，畢竟在國有工廠、農場慣了，單位安排好了一切。所以，電子手表、衣服等在這里特別熱銷。有的青年甚至拿著2元錢的國庫券，直接丟下換一瓶五毛錢的啤酒。

老江聽說了這件事，急忙安排江正純聯系坐山虎，找了兩個小弟專門對接張所長介紹的朋友。自己的嫡系是不敢再出頭了，否則萬一哪一天政策有變化，可不能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實際上，老江這次有些過敏了。這塊政策后來確實沒變，央行和財政部本來就有些不好意思，攤派給手頭不寬裕的無產階級和小企業主的愛國債券，好幾年后才安排了機構來回收。回收的那些機構資金也不寬裕，積極性也不高，加上個人真要出售國庫券又要填寫一堆表格，他們已經被各方面罵得抬不起頭來。現在有人出面幫他們緩解一下投訴，也算是間接幫助了他們。

接通了公檢法系統，老江的膽子明顯地大了起來。于是開始通過傳單形式，到市場里發給個體工商戶。1990年的國庫券發售對象除了個人還有這些個體工商戶，國營企業、集體企業、企業主管部門和地方政府，機關、團體、部隊、事業單位等主體不再作為發售對象。嗯，這些主體力量比較強大。

個體工商戶持有的債券有兩個特點，量大、要價較高。如果不是現在資金寬松，江守義是不會去理他們的。誰讓咱們錢多呢？所以，不到一個月，東北三省順利拿下。后來數了數，嗯，不多，3400多萬。剛剛把申城那邊的全部家底用光了。這時候，坐山虎找來了。

“江大哥，這些日子你這里很紅火啊。”終于肯叫聲大哥了，知道人家的實力了。

“也就是混口飯吃。真要說紅火，也只能是申城了。”

“江大哥，以后是打算做什么生意，也帶一帶我們？”觀察了一個月，坐山虎正式決定掛靠。

老江眼睛一亮，這雖然不是投靠，卻也可以借用了。“老弟是個實誠人，節后要是你這里看得起，回頭咱們可以一起干。”

“叫我劉大剛就行。”坐山虎，劉大剛。想要洗手上岸，終于肯露出真容來了。“下一步，江大哥是打算去哪兒呀？”別用一個節后、回頭就打發我了。

“以后你這里要是能有進券，我給你九折，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