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飛自然是見過無數的人,但留下過印象又不是美女的陌生人其實是不多的。
一種感覺一閃而過。這似乎是系統綁定在他腦海中帶來的敵意的直覺,雖然這敵意瞬間便消失了。
到底什么地方見過這個人?他一時想不起來。
當那個人目光掃來的時候,艾婷正要打個招呼,忽然發現對方并無意與自己招呼。
這人連頭也沒有點一個,便迅速移開了目光。
她也只好沒搭理這個人。
“如果我沒猜錯,這個人很可能是你的兄弟。”
艾婷神色尷尬:“這怎么可能。”
“你知不知道你有幾個兄弟姐妹?”
孟飛猜測她是不知道的。
她已經說過自己是隱藏身份生活在梧桐市。
同理推斷,她如果有兄弟姐妹,也應該是不公開的才對。
“不知道。”
“那你爹叫什么總知道吧?”
“廢話,我爹叫艾云。”
孟飛快速按動手機,屏幕上出現了猞猁軍工集團會長艾云的頭像。
原來是猞猁軍工集團的會長!
艾婷還真是大家族的公主沒錯啊。
“你想象一下如果沒有那頭卷毛,你不覺得這人和你爹有點相像嗎?”
“……好像是有點。”
“好像和你也有點相像。”
“去死!別瞎說!”
女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說自己和某個男人相像了。
孟飛想起自己覺得這個人很帥的理由了。
這人如果去掉那頭極不協調的卷毛,甚至換成中短的直黑發,這人眉眼間還真有點艾婷的影子。
這樣的家庭也夠古怪的。
很可能是親的姐弟或者兄妹,見了面居然一句話都沒有就這樣冷漠地過去了。
但這才是合理的。
老艾云既然到了要做骨髓移植的程度,可以說有不小的概率很快就要掛了。
即便骨髓移植活了下去,也未必還能在猞猁軍工會長的位置上坐得很穩。
這樣一來,這兩兄妹很可能就是會長位置的競爭對手啊。
面對自己的對手,保持沉默、盡量少暴露自己的弱點才是最穩妥的吧。
因此他和艾婷也得盡量少聊點。畢竟不知道對方聽力有多好。
艾婷已經從包里拿出一本書讀了起來。她喜歡讀歷史。
孟飛頭靠在沙發上,有點不安地望著越來越朦朧的海天相接線。
不對,這個男子和艾婷的相似之處,并不是他對這個人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的理由。
這給他的感覺就像撓癢癢,明明很狠勁地撓了,卻并不止癢,因為撓錯了地方。
一定還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個男子。
他猛然想了什么。
如果把這家伙不協調的卷發和小胡子、眉毛一起去掉,只剩下一顆光禿禿的雞蛋般的禿頭的話……
他想起來了,是在灰喜鵲醫院!
在灰喜鵲醫院的時候,他曾經治療了很多癌癥的患者。
但輪到最后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的時候,他被護士給阻止了。
那時他在哪兒來著?
灰喜鵲醫院住院部五樓腫瘤科,二十四病房四床!
孟飛為自己的記憶力感覺吃驚。
過了十多天,他再次回去那個病房想去完成這次虧欠的治療的時候,護士告訴他,少年已經去世了。
但就是這個已經死掉的人,現在坐在和他同一艘船里!
孟飛扭頭望了這人一眼。那人有些孤獨地坐在一個最靠邊的座位上,也在凝望著大海。
一個死而復生的人多少讓他有點不安,何況這人還嚴重牽涉到艾婷。他決定不再保守,大膽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