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飛從夢中驚醒的同一時間,隔著一層樓的房間里,趴在寫字臺上睡著的劉崗他也醒了過來。
但他的覺醒伴隨著一陣劇痛,讓他忍不住叫出聲。
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他叫得更慘了。
他的左手從手掌一直到手肘就像剛被用火焰噴槍燒過毛的豬蹄,散發(fā)出濃厚的焦臭味。
“尼瑪,這是怎么回事!”
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上爆發(fā)出來。
他第一個反應是房間著火了,或者筆記本起火了,燒了他的手。
然而他上上下下看過,寫字臺上干干凈凈完好無損。
還開著的筆記本雖然有點發(fā)熱,但和起火完全不沾邊。
不要說他趴著睡覺的寫字臺了,就是整個房間也找不到任何起過火的痕跡。
整個房間中唯一存在被燒的痕跡的就是他的左手。甚至他左手的衣服袖子都是完好的。唯獨手被燒了。
難道有人偷偷進來,乘著他睡覺的時候擼起他的袖子拿著火焰噴槍給他烤豬蹄了?
不,這不可能,房門是反鎖的,窗戶也沒有打開過的痕跡。而且他也不至于被燒成這樣才醒過來!
“我知道,這是異能!”
這個時代的人已經(jīng)知道任何超自然的現(xiàn)象都歸于異能了。
要說具有異能的人,現(xiàn)場不遠就有一個。
他雖然不記得自己是跟蹤著孟飛來到這里,卻清楚地記得,孟飛和他是住在同一家酒店,并且只隔著一層樓。
“孟飛!
“肯定是他,故意和我住同一個酒店里,就是為了伺機惡意報復!
“不行,我要去驗傷,我要報案,我要讓他坐牢!
“我饒不了他!”
他憤怒地想著。但是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那就是異能有關的案件,他無論向誰報案,最終都會轉交給異能局處理。
孟飛不就是梧桐市異能局的特聘專家嗎?
雖然說榕都有榕都異能局,還有異能部,但誰知道他們一個體系內(nèi)會不會沆瀣一氣?
在混亂的思緒中,他用僅剩的一只能用的手打開了房門。
灼痛越來越嚴重。除了馬上去醫(yī)院,他再也來不及產(chǎn)生別的想法了。
……
在劉崗被燒傷折磨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孟飛也正在被女人折磨著。
“看著我的眼睛?!?
朱雀的眼睛離他很近,或者說,他們的臉離得很近。這姿勢就是要正要接吻的那種感覺。
但正常浪漫的接吻是要閉上眼睛的。但現(xiàn)在孟飛卻像死魚一樣拼命地把眼睛睜大。
“怎么樣,感覺到了嗎?”
“沒有?!?
“你別一副抗拒的樣子。
“如果不是看在你老師羅安的份上,我哪有空來培訓你這樣的晚輩?
“你的靈覺真的就像木頭一樣。
“不要說魔靈了,任何一個會通靈的本源學者都能輕易地要了你的命?!?
“不,我發(fā)現(xiàn)不是你靈覺的問題。
“是你在胡思亂想。
“你必須認真——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
“冥想。”
孟飛的確是在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但這曖昧的距離和姿勢由不得他不胡思亂想。
她的眼睛是標準的青芒人的棕黑色眼眸。
茶色水晶般的虹膜下,仿佛是風吹過的無邊沙漠,放射性排布的溝壑在風中微微地移動。
當他的目光聚焦那荒漠中無數(shù)溝壑所匯聚的黑暗瞳孔,真正開始冥想的時刻,荒漠就瞬間擴大了并將他吞沒了。
他看到了一片火紅的沙漠。
滾燙的沙子一望無際,被烈火般的陽光炙烤著。抬頭天空只有正當頭頂?shù)牧胰眨稽c云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