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彈雨中,孟飛穩穩地掌著方向盤。因為他躲在安盛身后,他知道安盛會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所有的子彈的。
子彈不斷地穿過車門的鋼板、穿過駕駛室里每一道空隙,穿過金屬就像穿過牛皮軟糖,留下一個個粘稠蠕動的彈孔。
早晨明亮的陽光透過空洞,形成了許多漂亮的光柱。
但這時給孟飛最大安全感的安盛簡直是超人。他在全力調動身體異能,純粹用加強過的筋肉抵擋機槍子彈!
他上半身的衣服全部碎裂,身上留下一個一個巨大的爆著血花的彈坑,身體被子彈擊打得不斷后退。皮肉之下的骨骼和內臟更是被打得一片狼藉。
但是所有的子彈被他的身體抵擋在外,要么反彈要么變成了一團團軟糖般粘在血肉中的黃銅!
雖然子彈被抵擋住了,但金屬風暴的狂暴的動能還是沒那么容易抵擋的。
好在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孟飛從后面全力頂著他,就像頂著一面厚實可靠的人形盾牌。
孟飛并不白利用他,也在不斷地幫他修復傷勢,維持著這家伙不死。
當然,孟飛知道他不會死。作為這個世界的終極裁決者,他有義務讓所有人都活著。
如果安盛真死了,他也會在切換到的新的世界線中,盡量讓他活著的。
這時孟飛小心地蜷縮身體拉著方向盤的下端控制車的方向。
他既要保持車子平穩駕駛不能滾下山坡,也必須防止自己把任何部位伸出安盛這面肉盾的保護范圍之外。
曾在有一次世界線的嘗試中,他就是頭部往前伸了一點點,結果被一發子彈輕輕一觸就削掉了半個腦袋,導致了一次自動穿越。
而這一次,這位公子爺居然抵擋住了!
孟飛躲在他背后興奮地握拳大吼:
你不是一個人!
這時候機槍的彈雨停止了。這不是對方在歇氣,而是彈鏈到了盡頭,副手正在插入新的彈鏈。
誰也沒有想到被子彈打得面目全非,就像被魯提轄暴揍過剛開了綢緞鋪的鎮關西的安公子居然還能反擊?
他將藏在身體之后的電離槍瞬間舉起奮起一槍,又一次擊爆了機槍手的腦袋!
可惜這也只不過是暫時緩解罷了。對方的人實在太多了。不但有機槍還有沖鋒槍,砰砰砰的槍聲就沒有斷過。而且新的機槍手也很快會到位。
孟飛不敢剎車。一旦剎車他們就會停下來被包圍,成為兩頭被堵的甕中之鱉。
但一路油門他也始終超不過旁邊這輛軍用卡車。安公子的房車賣點是奢侈和豪華,并不是競速。
終于,這時候明亮的火光終于再度照亮了一切!孟飛內心感覺格外溫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朱雀回來了。
孟飛含著淚想:你說得真是沒錯。我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好,剩下的一切都交給你。但你要再不回來,光靠安公子我怎么保得住自己的命?
烈火直接撞上了墨綠色重卡的車頭,然后從頭到尾直貫車身。整個車都被烈火覆蓋、熔化,氣化,瞬間就變成了仿佛是煉鋼爐里傾倒而出的廢渣。
但就在這個時候,孟飛他們的車也出現了異常。車右側傳來一連串爆炸的聲音,好像是有人放了一排悶炮。然后車身猛然一斜。
這是輪胎壓倒了地面上某種東西,爆胎了。整個右側所有的輪胎同時爆胎了。
對方顯然做了三重完美的設計。如果能用那輛集卡將他們攔下,后面的一切都不用發生。
如果集裝箱不起作用,就靠后面的軍用重卡強行奪車。
如果奪車失敗,那么他們就會開到這里,并準確地被路上早已布設的鐵蒺藜之類的玩意扎爆車胎。
車身驟然翻滾,往山坡下的大湖滾去。
孟飛頓時感覺身體懸空,一肚子的腸胃仿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