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主人”!
她唯一犯的錯,是她沒有想到到,再巧妙的托辭對絕對理性的羅安都是沒有效果的。
羅安只是出于自己的判斷,冷靜地說出赤烏內心深處的真正想法:
“你想挑起青芒和饕餮之間的全面戰爭,然后你從中漁利。”
觸音一邊哭一邊伸出舌頭舔著羅安的皮鞋,說:“我發誓再也不會違抗您。我會用我的一切讓您快樂。”
但羅安已經決定解決赤烏的自我意識,當然不會再理會她的任何舉動。
他把腳抬了起來。在觸音的意識中,這皮鞋猛然之間變得巨大無比,然后一腳踩了下來。
沉重的鞋底在虛無的地面上不斷摩擦,把赤烏的殘余的自主意識不斷地碾碎。
在虛無的意識之間的較量中,用強力意識碾壓弱勢意識是最簡單正常的做法,勝過一切花招。
赤烏的自主意識被抹殺之后,她的真實的在世之身也就徹底沒有了。
赤烏人暫時不會察覺到什么變化。但潛移默化地,他們的信仰會動搖。
他們會變得越來越沒有激情,沒有欲望,生育率會大減,躺平得過且過的人會更多,年輕人會變得更宅更沒有進取心,這個國家會逐漸失去希望。
但羅安依然可以控制這個國家的全部力量為自己所用。因為他可以隨時化出一個分身來冒充“赤烏”。
在真正的赤烏重新再造在世之身之前,他的“冒充”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奇怪的是赤烏意識的部分殘余始終就像一坨討厭的口香糖一樣,死死的粘在他的鞋底上。
羅安抬起自己的鞋底,把那塊古怪的“口香糖”放到自己的西服口袋里,然后轉身,消失在蒼茫的夜空中。
就在赤烏深受折磨、而角井在某個時光的漩渦里定點死亡之后的某個時間,圍攻慕恩堂的幾千憤怒的“反異能分子”,內心中忽然感到莫名的惆悵。
然后現場安靜得尷尬。
他們無法知道是一直從他們的關注點源源不斷涌來到的赤烏的神力消失了,只知道自己感覺很奇怪,一下子多了很多疑問。
我是誰?
我從哪里來?
我為什么在這里?
為什么在某國家機構的辦公樓前?
前面那些穿著鎧甲拿著盾牌和橡膠棍的是什么人?
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怎么在刷非死不可?
漸漸地想起自己的心路歷程,他們越來越奇怪。
他們都喜歡坐馬桶或者吃飯的時候刷手機,也曾為很多新聞義憤填膺,也曾強烈吐槽這世界階級固化、嚴重內卷。
但其實他們都只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鍵盤俠。
在鍵盤的背后他們是無所不能的英雄。
但他們從未想過有一天要走出鍵盤背后,真正來到大街上。
他們更不會想要跑到一排防暴隊的面前,來充當其他鍵盤俠的肉盾啊。
萬一被人推搡摔倒了怎么辦?
踩踏受傷怎么辦?
不小心頭撞了墻怎么辦?
弄壞了花花草草怎么辦?
玩個游戲不香嗎?
撩個妹子不開心嗎?
讀個小說不舒爽嗎?
刷刷豆音不愉快嗎?
很多人把手機上的非死不可關了,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石頭、磚塊、啤酒瓶,還有莫名不知道誰塞在自己手里的打火機、煙花爆竹。
然后他們悄悄地看了看擁擠的四周,盡量往開闊、有出口的地方移動。
很快,人群就像風起后的云煙一般散去,只留下一地狼藉的垃圾。
接下來的幾周內,因為陳晗等人在網絡上的不懈追蹤,隱藏在青芒國內的“月蝕”組織各分支人馬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