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棄和乾元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當然，總體還是王棄一直在透露一些似是而非的信息擾亂著乾元子的心神，令他心神不寧總要去往一些比較危險的方向思考。

怎么說呢，仿佛自從王棄先前在峨眉搞了別人一波心態之后，他發現自己居然有些愛上這種感覺了。

有意思……

乾元子心事重重地說：“無路如何，你提供的信息對我來說很重要，多謝了。”

看，搞了人心態還要收獲謝意，這種事情簡直讓王棄欲罷不能。

他眼睛微微瞇起道：“不必謝我，只是前陣子參與了蜀地的正魔大戰，遇到了許多事情眼界也開闊了許多……其實你知道嗎，在蜀山修行界里，以妖魔為法力的修士還有一種稱呼。”

乾元子心里面就是咯噔一下，他硬著頭皮問：“請問那是？”

王棄沒瞞著，他說：“應該叫魔道吧……前陣子蜀地的萬邪魔窟剛被剿滅，那萬邪魔窟的天魔王使用的就是妖魔的力量。”

他偷換了一個概念……天魔王本就是妖魔，他這么說也不能算錯……可足以將乾元子那本就紛亂的心情給再次攪得七零八落。

然后他就長吁短嘆了好是一番，可就是不愿意離開。

王棄對這乾元子此時的心態感覺好奇極了，這究竟是怎么了？這既不和他動手，又不繼續說服他放了乾坤正道的人……這立場不明意義不明地站在這里，這是想干什么？

王棄莫名其妙地就這么和乾元子扯皮，只當在此看守時有個人聊天解悶也好。

兩人聊著聊著，話題就正常了不少，涉及了一些修行方面的探討……這一番探討下來又是各自獲益匪淺。

王棄是不斷的汲取著乾元子在修行過程中的一些經驗，而乾元子則是為王棄的思路之開闊贊不絕口。

這聊著聊著，乾元子忽然間就對那玉磐子無比地羨慕了起來，他說：“若是當初沒有那么多誤會，我能直接收你入門墻，這一切是否都會不一樣了？”

王棄聞言訝然失笑。

沒錯，如果當初他進的是乾坤正道，或許乾元子依然會是那個意氣風發的乾元掌教，而仙門內的那些老前輩就算出來作妖也沒用，他總會想辦法替乾元子解決這些問題……甚至明玉仙姬，說不定現在都已經成為了乾元子的道侶了呢！

但沒有如果……

王棄只是反問：“何為道？”

乾元子訝然，不知王棄為何忽然這么問。

可王棄緊接著又問：“汝為何求道？”

乾元子渾身一震，神色在茫然與銳利之間反復掙扎。

王棄最后又問：“能持否？”

好家伙，這就是當初王棄在蕩魔坪上被乾元子‘問道心’的那三問啊！

如今時過境遷，他將這三問還給了乾元子，卻是有了一種十分特別的感覺了。

乾元子被徹底問住了，或者說，他在體察自己的道心還在不在……

“哈哈哈……”

他忽然間有些悲愴地笑了起來，整個人都一下子垮了下來。

他說：“沒有了，我的道心早就沒有了……原來如此，我根本不配當你師父……我比起玉磐子道兄來說更是差遠了！”

王棄眨了眨眼……好家伙，這是直接把人給說崩了？

不知為何，看著忽然間發瘋的乾元子他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些竊喜……

這家伙可不值得他同情，誰讓他們現在理論上是敵人來著？

況且王棄覺得，乾坤正道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乾元子的責任其實也很大。

想想當初他們幾家大派一同攻入泰山仙派，將那妖魔紫府給一舉擊滅……當時大家是何等心氣何等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