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耽看著近在咫尺的孫府,對史進說:“去叫門吧。”
隨后又叮囑了一句:“你現(xiàn)在的身份是個車夫,記得客氣點。”
轉頭又囑咐陳士杰:“你現(xiàn)在就是個鎮(zhèn)撫使,也別太擺譜。”
陳士杰心不在焉地回了句:“你就放心吧。”
史進自去叫門:“鎮(zhèn)撫使大人前來拜會,煩請通報。”
叫過聲之后,孫府的大門才被人從里邊扯開,隨后走出一個一臉不耐煩的護院,打著哈欠:“吵死了,誰啊?”
史進又重復了一遍:“鎮(zhèn)撫使大人前來拜會。”
史進從剛才到現(xiàn)在一直都憋著口氣,要不是祝耽叮囑他先禮后兵,他才沒有耐心跟一個庶民府上的家奴斯文起來沒完。
在史進眼里,他家殿下是除了皇上之外頂頂厲害的人物,今日踏足賤地,這小小護院沒立時跪地磕頭就算大不敬。
不巧的是,仙人手家的護院也是這樣想的。
我家老爺是你想見就見的嗎?不就是區(qū)區(qū)從四品的鎮(zhèn)撫使,瞧把你個車夫牛氣的。
“我家老爺歇下了,你們明天再來吧。”
史進一聽:嘿,給你臉了!
“歇下便叫起來,別讓我家大人等急了。”
那護院的一聽這話,索性挪了幾步站在大門中間兒,抻抻肩膀轉轉脖子,然后極為挑釁地說道:“讓你明天來就明天來,識相的趕緊滾,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史進自然不甘示弱:“讓你家主子去打聽打聽我們家大人何許人再來跟你爺爺擺譜。”
那護院也指著史進鼻子罵道:“不知好歹狗仗人勢的東西,就是當今丞相來訪也需提前三日預約,一個芝麻小官竟敢不請自來。”
這話說得倒沒錯,仙人手的規(guī)矩就是不接待四品以下官員,一個從四品,還不夠踏入孫府門檻的資格。
史進一晚上被打擊的夠嗆,作為一個鎮(zhèn)撫使,何時受過這種羞辱?忍得眼珠子都紅了。
祝耽聽到丞相大人這句,立時下了車,徑直向門口走去。
是夜月色正濃,祝耽一露臉便傾下一道亮光,那叫罵的護院只看一眼便怔住,趁他愣神的功夫,史進上前一腳踹開大門,祝耽撩開長袍擺緣,大長腿快他一步捷足先登,陳士杰隨后跟上。
護院反應過來就跑來阻攔,祝耽沖陳士杰說了聲:揍他。
陳士杰沖他一瞪眼:怎么?你是讓我替你當打手來了?
可是那護院已經(jīng)撲上來了,陳士杰只好跟他廝打在一起。
祝耽早已在院內(nèi)站定,只等仙人手出來。
左右仙人手沒等來,那護院打贏了陳士杰跑進院子,拽住祝耽的袖子就往外扯,祝耽厭惡不已,伸出左手一個清脆地大耳光扇了過去。
祝耽那一巴掌下去,護院懵了片刻,拔腿便去抄家伙,待手里拿了根半臂粗的棒子,嘴里罵罵咧咧眼看就要動粗時,一聲“住手”自廳門傳來。
護院趕緊循著聲音小跑過去邀功:“老爺,有個什么鎮(zhèn)撫使非要見你,手下不讓他進,他就跟手下打起來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手下打趴下了。”
說完還指了指在過道里被打得爬不起來的陳士杰。
自門廳處不緊不慢踱出一個胖暄暄的男人,手里捏著一把西施壺,懶懶地問道:“哦?那院子里站著的這位是何人啊?”
祝耽聽這聲音,威嚴中卻多有些拿腔作勢的意味,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本官乃鎮(zhèn)撫使的兄長,親軍指揮使。”祝耽也頗有官威地應了一句。
仙人手假意驚惶:“哦……是草民疏忽,讓大人久侯了。”
四品親軍指揮使,官也不大嘛,白白嚇我一跳。
仙人手邊說邊行至祝耽跟前,突然面露驚艷之色,遂拱手:大人生得好面相!
祝耽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