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牢。
燈火恍惚,陰森清寂。
“哎,兄弟,你是怎么進來的?”
兩個隔空對望的牢籠里,兩名賊眉鼠眼的男子不斷交談著。
“真他娘的晦氣,老子不過是買賣一些死人物品,買賣還沒做成呢,就被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的差役抓住了?!?
“哎兄弟,你這不僅僅是死人物品吧。跟老哥說一聲,是不是掘死人墳挖出來的?”
“聽這意思,老哥你也是因為這個被抓進來的?”
“可不是嘛,最近衙門官府也不知道發(fā)什么瘋,到處搜查這些死人物品,在你之前,已經(jīng)有好幾個被抓了,嚴查呢。”
“官府這是發(fā)什么瘋呢,這些玩意雖不合法,但也犯不著這樣吧?”
兩人一見如故,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并約定好出去之后一起干一票大的。
哐啷——
哐啷——
一聲聲金屬碰撞地面的聲音不斷在監(jiān)牢中響起。
“唉,這動靜是哪來的?”
其中一人側(cè)目,望著那一排排空蕩的牢籠,聲音,正是從盡頭的黑暗處傳來。
咚咚——
咯咯咯——
又一種古怪的動靜響起。
這似乎是什么圓形物品在地上滾動的聲音。
伴隨著這兩種古怪的聲音,牢籠的盡頭處,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
一個身披盔甲,看不清臉龐的人影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左手拖著一把沉重的鐵鏈,右手,抓著一根繩子。
兩人瞳孔狠狠一縮,臉色盡是驚恐。
因為那根繩子上綁的,是四顆人頭。
其中兩人他們還認識,正是那看守牢籠的差役。
四顆人頭,或沉睡,或驚恐,或張嘴,或陰森,但無一例外,全部被一根繩子穿了起來,就像糖葫蘆,砸在地上不斷發(fā)出咚咚的聲音。
“啊啊啊!”
……
酒樓。
咚,咚咚,咚咚咚……
一聲接著一聲沉悶的敲門聲響起,一聲蓋過一聲,變得急促起來。
但若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門,并未上鎖。
甚至都沒有拴住,只是隨意地關(guān)上而已,只要稍微用點力,就能輕易推開。
但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敲門的黑影并沒有推開大門,依舊僵硬地站在門外敲響著房門,這明明是輕輕一推就能辦到的事。
可見,這黑影絲毫沒有想要進來的想法。
只會機械性地敲著。
仿佛只是為了恐嚇人罷了。
沈郁睜開眼睛,不由回想起酒樓小廝的話,“如果晚上有人敲門,千萬不要開?!?
然后……
站起身,邊走邊說道:“誰啊?這就來。”
嘎吱一聲,門開了。
一個仰著頭,渾身上下裸露著血肉,身上披著破爛不堪的衣物,身上多處呈現(xiàn)刀傷,甚至還插著幾把銹跡斑斑的鐵劍,臉龐鐵青,雙目泛白的活尸,站在門外,與沈郁遙遙而立。
瞧見門戶大開,活尸如同斗雞眼般的泛白瞳孔極速對焦。
嗷——
驟然間發(fā)出嘶吼,猛地向沈郁撲去。
啪——
一只蒲扇大手先一步抓住了活尸的腦袋,猛然朝門口一推,而后關(guān)上了大門。
大手直接捏著活尸的脖子,朝著走廊走去。
嘎吱——
又是數(shù)道推門聲響起,但從里邊走出來的,不是活人,而是活尸。
跟沈郁手中的活尸一樣,渾身鐵青,身上倒插著好幾把生銹的鐵劍,長刀,矛戟。
仿佛這群活尸,是剛剛從死人墓中走出來一樣。
一只,兩只,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