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墨三人離開,現場陷入沉默。
步孤仁在沉默中窺視著白郅易。
對步孤仁來說,眼前的一切,正構建成一桿偏向自己的秤。
早在妖國朝會前,步孤仁就想利用白子墨不斷增強的權利,制造出白子墨要取代白郅易的假象。
步孤仁一退再退,就是為了讓白郅易相信,白子墨要取代自己。
即使現在,步孤仁的目的依舊是離間白子墨與白郅易。
隨著與白郅易的接觸越來越多,步孤仁越發感到得意。——他自認已經將白郅易里里外外都看得通透。
在步孤仁眼中,白郅易根本無法適應突如其來的繁華。
她懵懂無知,卻又想指點江山。
再華美的冠冕,依舊掩壓不下貧瘠的思想、無知的心智。
一個人若沒有與位置相應的經歷,很難適應自身處境。
而白郅易,就是現實的囚徒,看不清未來,又遺忘了過去。
步孤仁輕松而愜意地笑了。
對步孤仁而言,一個愚蠢的君主,最合他這種狼子野心之臣。
步孤仁也不為拓跋憲求情,反倒開口請求道“請陛下決斷這些亂紀之徒。”
白郅易緩緩坐下,以手遮面。
步孤仁的反應令白郅易未想到。
白郅易坐下來,擋住臉。
這是為了不讓眾人看到自己的神色,從而推測出自己的想法。
白郅易思考許久,雖想不明白步孤仁有何圖謀,但可以確定,步孤仁絕非善類。
白郅易打算試探一番步孤仁。
于是白郅易故意顫抖著手,做出迷茫神色,微顫著看向步孤仁。
阜陽四郡守看著眼前的一切,卻有些無力。
沒辦法,白子墨不在,步孤仁剛才的話又沒什么問題,他們也確實沒法插言。
白郅易試探性地問道“步孤太守,你可是…認真的?”
步孤仁心頭一喜。
“沒想到這小丫頭看起來深藏心機,實際上不過是翠竹一支,表相華美,腹里空空。隨意幾句,就讓她六神無主。”
步孤仁一邊想。一邊竊喜。
于是步孤仁“正氣凜然”的保證“這是自然!”
殊不知,白郅易全都看入了眼。
白郅易少言,但善觀。
君子訥于言而敏于行。
曾經,白月秋能看出顧玉成想將自己送與顧玉安。——她從來就不止是看,只是看穿,未點破罷了。
同樣,白郅易也能看出這紛擾的朝廷中,步孤仁心里藏著鬼魅幽靈,在黑暗中貪婪窺伺著什么。
白郅易不點破。
白郅易六神無主的點點頭,似乎還未反應過來。
似乎又覺察到自己的失態,白郅易尷尬的板正神情,恢復嚴肅“既如此,便…便待殿主回來,再做定奪吧。”
現場再一次陷入寂靜。
而步孤仁與白郅易雙方都很滿意。
與君臣之間的寂靜不同,以白子墨與白禤振為主力的軍機衛已深深刺入武邑。
武邑內,平民修士緊閉的門板,被慘叫聲拍打得顫抖不止。
白子墨沒有進行屠殺。
只是對于柯家,剝奪他們的財富,比殺了他們都難受。
他們剩下的,只有祖上遺留的財富了。
白子墨閉眼坐在柯府正房內,柯家長老全禁錮在其身旁。
很快白禤振破門而入,一把將柯家老祖柯從濤與柯安甩到白子墨面前。
白子墨睜開眼“冰池呢?”
白禤振搖搖頭“追柯家核心弟子去了。——那些弟子有長老護送,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