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霧”。

昆烈反應(yīng)過來，揮劍掃滅邪祟，斬滅這道眾生執(zhí)念所化的邪祟意志。

厲皇、玄妊、仁皇、二代神皇等一系列存在聯(lián)手困住三大化身。在失去鬼帝本體的加持后，三大化身如無根浮萍，被彼等一一鎮(zhèn)壓。

靈皇垢身看著這一切，等待身形散滅，和高陽王的神性一起毀滅。

……

“父皇……”

望著崩毀中的靈皇垢身，景皇涌出復(fù)雜的情緒。

耳畔，回想起曾經(jīng)父皇的話語。

“你無法跟朕一樣，找到一個可以信賴、依仗的人。

“因此，你必須殺死自己的心，在帝座上當(dāng)一個孤家寡人。”

“可作為人父，我不希望你如此。作為父親，希望你能哭能笑，而不是繃著臉，在二百歲的年紀(jì)就將一生祭獻給這個帝國。

“但如今的天下，昆吾氏若要延續(xù)，必須犧牲你一個人，延續(xù)昆吾氏的命數(shù)。”

當(dāng)年，自己是如何回應(yīng)的？

二百歲時的自己，那堅毅的話語依舊回蕩在耳畔。

“兒臣不怕。而且這并非犧牲，而是榮耀。”

靈皇似有所感，回望景皇的目光，微微含笑。

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二百歲時的兒子。

看到他充滿希冀，甚至充斥雄心的昂揚目光。

靈皇笑了。

曾幾何時，自己二人站在帝座面前，也是這般神態(tài)。認(rèn)為自己二人會將國家治理好，會打造一個千古盛世。

可到頭來，自己昏聵至極的二百年，差點將這個國家推向萬劫不復(fù)。

“如今一切撥亂反正，該消失的，都該離去了。”

可能是死后幾百年的冷靜，也可能是第一、第三分靈的影響，靈皇垢身已經(jīng)徹底放下長生執(zhí)念。

此世已絕，了無遺憾。

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對一側(cè)煉化執(zhí)念，收功調(diào)息的昆烈道：“神皇之位，是枷鎖，也是責(zé)任，是無法推卻的巨山。為了這個位置，再堅實的感情也會化為虛無。

“神皇，意味著一世孤獨。沒有人陪你一起肩抗，必須自己咬牙苦苦支撐。并且將這座大山傳給下一代。讓下一代背負這一世孤寂的詛咒。”

靈皇長長嘆息：“若受不得這孤寂之苦，你祖父遺留的太上之法，或可一用。”

景皇當(dāng)年為了避免自己遭遇父親一般的經(jīng)歷。在登基后，便研究一門斬卻情感的仙術(shù)，將自己的感情封印掉了。

畢竟，他對高陽王府的幾個表兄表弟，縱然沒有父皇和大將軍王一般深厚的情感。

可終究，也是一起長大的。

但到頭來，憑借自己的無情，憑借比顓孫盛的心狠。景皇成功壓倒顓孫氏，奠定自己的神皇權(quán)威。

“受教了。但我不認(rèn)為，神皇就要放棄感情。神皇胸懷三界，若為無情人，豈能慈愛眾生？”

收回帝劍，昆烈對曾祖父深深一揖。

“恭送陛下歸道。”

靈皇失笑著搖頭。

望著昆烈，目光帶著憐憫。

哪怕僅僅是恢復(fù)本相的短短時間，他已經(jīng)看到昆烈的過去未來，明白他已經(jīng)遭遇，和即將遭遇的經(jīng)歷。

“無情帝好做，有情皇難當(dāng)。前例已然在此，又何必重蹈覆轍？”

伴隨著感嘆，太陽的光輝吞沒靈皇垢身，一并歸于虛無。

……

混元宮，真靈感受到垢身的消逝，靜默看著高陽王的自毀。

隨著一切終結(jié)，大昆天地僅留存一個充斥無上靈性的容器。這是鬼帝的遺產(chǎn)，也是靈皇計劃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

這個容器，可以保護死去的眾生真靈，順利進入新世界輪轉(zhuǎn)。

“諸事已了，恩怨斷絕。若有來世，愿永不復(fù)見。”

昆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