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

完整走完了一條「道」的王侯，舉手投足之間道韻自成，已經(jīng)完全不需要再依賴道海的加持，就能輕易發(fā)揮出千鈞之力。

這種差距越是巨大，就越能體現(xiàn)出此刻姜歡的可怕。

最重要的是，沈前在看到姜歡長相的時候，就意識到姜歡所走過的路是何等漫長……

當天寧公驚呼「絕巔」二字，四周的王侯大多都露出了凝重神色，可見這兩個字的分量。

「絕巔啊……」

吳煒不知想起了什么，目光之中有些嘆息，「那是一個，曾經(jīng)被一度以為只是傳說的境界。」

「什么意思？」

沈前聽得更是一頭霧水。

「山海，是武道之中的分水嶺，也是武道之中最重要也最特殊的一個境界。」

「你應該聽說過一句話，山海……才是武道真正的開始！」

吳煒悠悠道，「而無論是古武還是新武，在這個境界的探索上都從未走到過極致……有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或許能幫助你理解絕巔。」

「什么問題？」

「山海的極限到底在哪里？」

吳煒淡淡道。

沈前一怔，初聽以為這像是一句廢話，但細細咀嚼之下，這又好像是一個回答不上來的問題。

而且在這個問題上，沈前自己其實也有著深刻的發(fā)言權。

他極可能是古往今來人族第一個十竅之軀，有著完美到令人發(fā)指的武道基礎，在高武者巔峰的時候，他就能力戰(zhàn)山海初期甚至將之滅殺。

等他突破到山海，等閑山海中期根本不放在眼里，就算是山海后期，也唯有佼佼者能和他匹敵。

直至在青銅古殿遇到了奴坎，沈前才算是第一次受挫，但也逼得他掌握了真正的極境，甚至短暫進入了極境之上……

現(xiàn)在想來，山海從一重天到九重天真的有如此本質(zhì)的差距嗎？

而作為實際上只是山海一重天的沈前，走到九重天的時候又是什么模樣？

沈前越想越是困惑，竟突然覺得，他好似從來沒有真正去理解過山海這個境界，即便，他已經(jīng)踏足其中。

逐日、踏月、追星……

這三種山海的區(qū)分，又真的只是「道」的不同這么簡單嗎？

還有禁忌領域，一重之上有二重，那等極限又在哪里？

而明明，沈前知道一個武者即便不去追求這些，只要安穩(wěn)的將「道」走完，一樣可以成就王侯，獲得生命層次的完全蛻變，輕易就能碾壓山海，揮斥日月。

如果從這個角度出發(fā)，那去追求這些極限又好像變得沒什么意義了。

見沈前陷入沉思，吳煒也沒有打斷他，只是負手靜靜看著高空之中的驚世之戰(zhàn)。

「快結束了。」

不知過了多久，吳煒的話語讓沈前驚醒過來。

「結束了？」

他也趕緊抬頭看去，只見高空之上那片恍若鏡子折射的空間正在一寸寸崩解，直至此時，那些壓抑在其中的毀滅氣勁才開始溢散出來。

只是剎那間，天地變色，空間震蕩，在無數(shù)余波從中擴散的同時，一道道蜿蜒的黑色裂縫，也好似猙獰的傷口一般遍布長空。

溢散的毀滅氣勁撲面而來，不用誰提醒，半空中的一票王侯便紛紛出手，將那些氣機消弭無形。

「誰贏了？」

崩碎的空間完全遮蔽了沈前的視野，根本看不見其中的景象，沈前忍不住問道。

「姜歡重傷，但天寧公也沒好到哪去，最后時刻，不愿和姜歡拼命的天寧公先一步逃遁了……」

站在吳煒的層次，顯然將一切盡收眼底，他直接將戰(zhàn)果告訴了沈前，臉上殘余著一種揮之不去的震驚。

沈前聽到第一句話先是心中一緊，等聽完之后卻是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