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君弘的后人會淪落到在鄉野間賣茶度日?
李世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下意識的他就認為云叔是在吹牛攀交情。
這種事情他見過許多次了,許多勛貴都有這樣的煩惱,就連他這個大唐皇帝也不例外。
比如當初在晉陽老家,總有一些鄉民登門說自己是某某的后人,想求個官當當之類的,簡直數不勝數!
或許是遠房親戚也說不定,李世民在心里安慰著自己,他不愿去相信為自己付出性命的大將后人得不到應有的優待,這樣會讓他這個當皇帝的感到十分愧疚。
宇文士及何等精明,一下子就看出李世民在想什么,連忙裝作聊天閑談的樣子套云叔的話:
“云老哥?玄哥兒真是敬君弘老將軍的后人?這不能吧?堂堂國公爺的子嗣怎么可能淪落到鄉野間?”
云叔急了,居然有人懷疑自家少爺的身份,已經五旬開外的云叔話都不說就咚咚咚的小跑進屋里,不一會兒就拿出個布包袱出來,在宇文士及跟前小心翼翼的展開:
“騙你做甚,這是當年我隨我家老爺鎮守玄武門時,咱們左屯營的大旗,不信你看!這上面還有刀斧鑿擊過的破洞,老頭子當初就是背著這桿大旗隨老爺一同殺賊的,怎可能有假??”
云叔越說越激動,似乎是對宇文士及的懷疑非常不滿,眼睛瞪的通紅,著實把文官出身的宇文士及嚇了一跳。
“云老哥莫要激動,在下只是問問而已…”
宇文士及強笑著擺擺手,腦袋還不忘湊到包袱皮上瞄了一眼確認真偽。
本來正在打理老虎尸體的敬玄瞧見動靜也湊了上來,大唐的軍旗是什么樣的自己還沒見過呢,應該不會畫五角星吧?
“云叔,這上面怎么畫了個鴨子?軍旗上畫鴨子干啥?云叔你是火頭軍?”
敬玄的無知讓李世民忍不住翻起了白眼,看來這小子也不是什么都懂啊,終于可以開口好好教育一下這小子了,這期間相處下來,總是朕在受教怎么行?
“無知!這叫鸕鶿,乃是左屯營的護軍瑞獸,不懂就不要瞎起哄,免得丟人現眼!”
敬玄大怒,這秦禮真是沒有一刻讓自己松快過,剛打算反唇相譏,云叔也點頭解釋道:
“這位秦先生說的不錯,咱們左屯營原先是水軍,早年曾跟隨河間郡王征討過蕭銑,平定江南之后,這才又被安置到了玄武門駐守…”
李世民聽他說的有板有眼,心里頓時又有些凌亂了,難道這敬玄還真是敬君弘的后人?
當下再也顧不得其他,疑聲問道:
“據我所知敬君弘死后爵位不是有子嗣繼承么?若敬玄真是其后人,難道竟無兄弟姐妹照拂一二?”
也無怪李世民會疑惑,大家族的子弟哪怕是庶出,怎么著也會想辦法為其謀個官身,好為家族增添實力,這幾百年來莫不如是。
“我家大少爺去歲已經病逝,現在家里就剩小少爺一人,這次小少爺來長安就是想走走門路把家里的爵位襲承下來…”
“云叔!伍娃子叫你幫他剝皮呢!”
云叔還沒說完,敬玄便出言打斷,托關系走后門這種事情怎么能到處跟人說?
就不怕被有心人聽見拿來做文章?
尤其是眼前這兩個來路不明的家伙,一身窮酸書生氣,這種人最見不得別人好了!
李世民看見敬玄的反應之后,不禁啞然失笑,罷了,回頭命人好好查查這小子的底細,若真是敬君弘的后人,那事情反而好辦了。
一個爵位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朕對待功臣絕不吝嗇…
“喂,你們兩個不會打了一下午乒乓球吧?院前那兩畝地整平沒有?還等著播種呢!”
宇文士及胡子一抖,哎呀,完了完了,又給忘了,剛才跟陛下玩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