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公主雖然平日異常驕縱,可在自己老爹面前還是有些心虛,自打昨晚李淵突然深夜造訪之后,就沒給過她一絲好臉色,這讓長沙公主心里愈發的惴惴不安。
李真這個臭丫頭多半沒把事情辦成,本想趁著早膳時從李淵口中打聽點什么,剛要開口,李淵卻率先發難:
“六丫頭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父皇?”
長沙公主渾身打了一個顫,因為她發現李淵的臉色不太好,看來多半是來興師問罪的,只是皇兄怎么會讓父皇出宮的?
“兒臣有罪,兒臣不該讓真兒去找父皇…”
都這個時候了,長沙公主哪里還敢胡編亂造,前面因為戶縣縣令的事情她已經得罪了李世民,要是這時候再把自己老爹給得罪了,那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哼!你知道就好!你可知真兒昨日發病危在旦夕!?”
李淵冷哼一聲,將手里的茶碗摔得粉碎。
“啊?”
長沙公主臉色大變,急聲問道:
“那真兒可有恙?!”
李淵正待嚇她一嚇,豈料李真這個時候恰好登門:
“阿祖!”
李淵立刻轉怒為喜,驚訝道:
“真兒!?這么快就好了?快過來讓阿祖看看!”
祖孫二人突如其來的寒暄讓長沙公主覺得莫名其妙,不是說發病了么?怎么還活蹦亂跳的?
“父皇…”
“住嘴!真兒怎么來了?可是來找阿祖的?”
李淵笑瞇瞇的牽著李真的手,他現在算是對敬玄的治病手段徹底服氣了,昨日都差點撒手人寰了,經他一診治,不過區區一夜之間,孫女就變得生龍活虎了。
“阿祖,我來找姑姑的。”
李淵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嘴上也不說話,面上發起笑來。
“真兒找姑姑何事啊?”
長沙公主見李淵態度緩和,連忙拉過李真,想著再拿她當一回擋箭牌。
李真不留痕跡的把手抽了回來,攤在長沙公主跟前:
“拿錢來,跳棋的五百貫和寶鏡的兩千貫!”
長沙公主強笑著摸了摸李真的額頭:
“你這孩子,哪有幫著外人找自家人要債的,莫不是發燒了吧…”
李淵聞言皺著眉頭:
“現在那敬玄可不是什么外人,真兒與他已經訂過親了…”
“什么?”
長沙公主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看了看李真,又看了看李淵,見他們不像是在說笑的樣子,連忙問道:
“什么時候的事,我這個做姑姑的怎不知?”
“就在昨晚!”
李真撅著小嘴,又把攤開的手在長沙公主跟前晃了晃:
“所以我現在來向姑姑討債也不是什么幫理不幫親,玄哥哥說了,要是姑姑再不給錢,他就把寶鏡賣給別人了!”
“不成!”
長沙公主下意識的就喊了出來,她是真的太想要那面鏡子了,也不管李淵是不是在身邊,一把扯過李真拉到自己跟前哄騙道:
“真兒啊,既然你和那敬玄已經訂親了,那寶鏡也就有你的一份了,要不你做主把寶鏡送給姑姑好不好?要不打個對折,一千貫也行?你看啊,你從小就是姑姑帶大的,你九歲的時候被元昌的狗咬了,還是姑姑幫你報的仇…”
“姑姑休要誆騙真兒,明明是四姑姑幫我報的仇…”
李真的小腦袋記得非常清楚,當初青雀被七叔李元昌養的狗追著咬,最后躲到自己院子來,自己為了幫助他驅趕惡狗,這才被咬傷,現在小腿上還有兩個淺淺的牙印呢…
“你那時候年紀小,記得不清楚,四姑姑是幫你把狗逮住了,可那條惡狗是姑姑我殺的啊,你還吃了肉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