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問敬玄此生最怕什么,那便只有兩個字,沒錢!
權旭已經派人來催要了三遍了,還沒捂熱的一千七百貫就這么又花了出去,而且還欠著一千三百貫沒給。
敬玄總算體會到了欠官府錢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了,壓根就沒有后世說的那么好,各種衙門搶著登門來扶持脫困,或許時代不同,意識形態也不同,這權旭就沒想過若是這錢能在自己手上操控一陣子,能生出多少白花花的銀子來?
現在只能指望宇文修多羅了,這丫頭已經去了三天了,還沒有消息傳來,也不知道事情究竟辦成沒有。
李靖就在外頭的田間搭了一個小棚子守著那一畝半的雜交水稻,另外半畝被自己用來種辣椒了,一大早還跑過問說為什么東南角那片地里的嫩芽跟其他的不一樣,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天啦,不懂農事來這瞎磨什么功夫,水稻這種東西不先培育幼苗怎么栽種?
老家伙現在把命都堵上了,逞一時口舌之快的下場就是這樣,什么叫谷在人在,谷亡人亡?
天氣要是再這樣炎熱下去,不用等谷子熟了,老天就搶先把你給收了!
“我說李伯,您能不能進屋住去?您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水稻也不會因此而長得快些,就一些谷種而已,沒人惦記!”
敬玄實在無奈,裝了冰塊的桶子早晚都要送上兩桶,免得老家伙真的被田間的日頭給曬暈過去了,而且還必須是可食用的冰塊,直接用硝石做的那玩意兒還真不敢給他吃,怕他一命就給嗚呼了。
“田間好啊,迎著涼風聽著蟲鳴,老夫好久沒有這么自在過了,莫要管老夫,你且自忙去…”
狗屁的涼風,六月間的天氣,哪怕是風也是熱烘烘的,敬玄狐疑的瞅了瞅李靖:
“李伯,您是不是覺得敗在我一個毛頭小子手上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不肯跟我住在一起???”
“胡說!”
李靖騰的一下就從地上跳了起來,想分辯幾句,似乎覺得自己反應有點過了,干脆又重新坐了下來:
“你這小子,想拿話激老夫是不?老夫告訴你,沒用!去去去,別來打擾老夫清修!”
得,這會兒又變成清修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敬玄剛打算離開,遠遠的便瞧見田埂上有兩騎正飛速的朝這邊疾馳。
“父親!”
“爹!”
敬玄瞅了瞅正往這過來的倆人,哪有大老遠喊人爹的,真想應一聲。
“那兩個是您兒子?”
李靖遁聲望去,眉頭一下子皺得老高。
“父親!”
“你們怎么來了?老夫不是派人送去口信了么,德謇,你今日不該在將作監當值么?”
被李靖稱為德謇的那一騎士年紀約摸三十上下,見自己老爹發問,連忙翻身下馬拜伏在地,恭恭敬敬的答道:
“回稟父親大人,母親心憂父親,特讓孩兒來接您回去!”
“胡鬧!老夫在此是受圣命所托,怎能擅離職守!?”
李靖氣得吹胡子瞪眼,大有當眾毆打不孝子的派頭。
李德謇一愣,隨即四處看了看,并未發覺有甚異常,旋即疑惑道:
“父親莫不是在誆騙孩兒,此地不過是尋常鄉下,何須父親親自鎮守,父親莫不是糊…”
聽聽,這李德謇果然是個草包,居然質疑起自己老爹來了,你要質疑你老爹至少也得在成就上超過他再說吧?
怪不得后來李世民那幾個兒子奪嫡時,這家伙傻愣愣的去選邊站,最后連累全家跟著倒霉。
敬玄看得直搖頭,這熊孩子,看樣子得挨揍了!
果然,李靖順勢一巴掌抽在了他臉上,含怒道:
“哪個要你來多嘴?還不快滾?回家告訴你娘,老夫好得很,叫她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