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愈發的融入大唐,敬玄發現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有意無意的提醒自己了。
注重身份尊卑上的差異,是這個時代最基本的處世之道。
李靖已經三番兩次都當著自己的面直呼李真的封號,這何嘗不是在警示自己,不要揣著明白裝糊涂。
老頭子這一生除了把心思花在軍事上,其余方面基本沒什么建樹,這就是為什么明明他才是大唐戰功最彪炳的那一個,為什么都已經六十歲了爵位還只是縣公,人家公孫武達,獨孤彥云這些跟隨李世民起家的大將,最次的都已經是郡公了,尤其是劉師立、侯君集、張公瑾三人,實封已經達到一千戶了,而被后世譽為大唐軍神的李靖,還守著武德九年李世民賞賜的那四百封戶過活。
要說他是忠臣吧,那也算不上,玄武門時老頭子選擇保持中立。
奸臣那就更不沾邊了,哪有關起房門躲在家里睡大覺的奸臣?
事實上老頭子給自己的定位就是孤臣,皇帝有需要了那就出門帶兵溜達一圈,打完仗之后又第一個被褫奪兵權回家頤養天年,并且絕無怨言,這一點跟魏征倒是有些相似之處,不過人家魏征那是走的直臣,錚臣人設,雖然也是梗著脖子獨來獨往,可好歹也會主動參與國家大事,哪像李靖似的,想法設法的遠離大唐政治中心,跑到田間里來看守幼苗。
知道李靖是在為自己好,不可能一直裝傻糊弄過去,隨著平陽敬氏的慢慢復蘇,遲早也會跟各路王公貴族打交道的。
“她是公主,可將來也是我妻子,這一點已經無法改變了。”
敬玄說的是實話,雖然先前對李真的憐惜多過于男女情愛,可隨著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兩人除了沒有邁出最后那一步,其余的基本上都已經打著治病的幌子給干光了。
“即便你們成婚,汝南公主也應當住在公主府,而不是在你家當個打掃院子的小媳婦!”
權旭非常看不慣敬玄的自以為是,縱觀大唐立國以來這么多位駙馬,有哪個不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得罪了公主,哪有這么逍遙自在的駙馬,簡直讓人…
嫉妒…
“我沒說不讓她住公主府啊?”
敬玄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得意的說道:
“可她總不能一天到晚都呆在公主府吧?總要出門溜達溜達吧?到我家來小住個幾十年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吧?若是這都不行,那好辦,公主府就修在旁邊,墻上開一道側門直通后宅不就行了?”
“你這也行……”
權旭瞠目結舌,這家伙簡直就是個無賴混賬,權旭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沒話跟他說了,為了不讓自己待會兒失控破口大罵,當即掩面疾走,生怕自己忍不住給他鼻子上來一拳…
等權旭一走,敬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自己就隨口那么一說,真要這么鉆皇家空子,恐怕李世民也不會答應,說不定還要把自己抓到禮部去好好學學禮法,這他娘的還真是個難題啊,難道以后想行房還得去公主府?
這跟上差打卡有甚區別?
后院里李真還在帶著李泰制作冰鎮酸梅汁,她打算親自做一批送給那些在牛尾溝干活的鄉民手上,大熱天的,干活干累了正好祛祛暑氣。
而李泰也十分專注的用苦硝在制冰,每當桶里的水在自己的揮灑下,凝結成冰塊后,他心里就充滿了成就感,認為自己在代表皇家給予百姓恩賜。
他甚至還想去弄幾大車苦硝直接倒進河里,讓天下的百姓都不再懼烈日之灼烤。
“少倒一點,你看都快溢出來了!”
李真微微蹙眉,這小胖子又在神游天外,既然干活都不專心,那修書做學問豈不也是三心二意朝秦暮楚?
“哦…”
李泰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上下意識一抖,被泡在水桶中央裝酸梅汁的陶罐因為抵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