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黑臉神
農(nóng)民是封建國家主要的稅收和兵役徭役承擔(dān)者,這種自給自足的自然經(jīng)濟(jì)幾乎是一個國家的命脈所在。
所以每位當(dāng)權(quán)者上臺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分配土地給農(nóng)民,讓他們有地可種,朝廷也有賦稅可收,而農(nóng)民們也因此既沒心思,也沒功夫造皇家的反。
這種觀念已經(jīng)持續(xù)成百上千年了,任何大事都比不得農(nóng)事重要。
所以站在劉仁軌的立場上來看,敬玄也足夠理解他的苦衷。
試想一下,好不容易從陳倉調(diào)到長安周邊來當(dāng)縣令了,居然發(fā)現(xiàn)轄區(qū)有個鄉(xiāng)紳惡霸慫恿百姓們不耕地,反而是去幫他修什么山莊別院,是個人就忍不了。
換成敬玄,說不定早就拿棒子招呼了,這也是劉仁軌一直忍著心驚膽顫還坐在對面的原因。
“縣伯,實不相瞞,下官特地去渼陂湖看了,那里的工程量根本就不是個月就能完成的,如今距離春耕還有不到三個月,百姓們?nèi)绾慰戏畔率种械幕钣嬛匦赂N?不如縣伯發(fā)布告示說春耕停工,在來年秋收后重新招募百姓們做工,這樣一來,豈不兩全其美?下官保證到時候也一定親自帶著衙役幫縣伯修屋子,不要工錢!”
敬玄聽罷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這家伙腦回路可真夠清奇的,無端端的讓自己停工大半年,難道就不知道有些來不及上油上漆的木料,經(jīng)過幾個月的風(fēng)吹暴曬,就不能用了么?
這得損失多少錢?
“這個問題先不談,我倒是想問問你,你為什么非要讓百姓們?nèi)シN地呢?”
見他要插話,敬玄擺擺手又道:
“你看啊,目前戶縣的百姓拋除那些老幼,青壯不下四千余人,這四千人當(dāng)中,又有相當(dāng)一部分每月要去執(zhí)役半旬,剩下的咱們就按三千人計,平均每人每天可掙十五個銅板,咱們就算十個銅板得了,一天下來就是三十貫,一個月就是九百貫,而本縣伯的渼陂湖工程,至少還要兩年才能徹底完工,那加起來就是兩萬一千六百貫,敢問劉縣令,戶縣今年一年共收得多少賦糧?”
劉仁軌一怔,縣衙的賬本他看過了,這一年加起來也才不到五十擔(dān),可那也是因為大旱的緣故,朝廷早就下令免除了賦稅…
見他面有難色,似要張口爭辯,敬玄淡淡一笑,又止住了他的動作:
“你是不是想說今年有大旱?那前年呢?哦,前年有蝗災(zāi),那再往前呢?最多的一年收了多少秋稅?往大了說有沒有五千擔(dān)?即便有,五千擔(dān),按照我朝四十稅一的規(guī)矩,那就是兩百萬斤糧食,折合成斗,就算他個二十萬斗,一斗五文錢,二十萬斗,也就一千貫,本縣伯說得對不對?”
劉仁軌冷汗浸浸,他已經(jīng)大概知道敬玄的意思了,可即便知道了也根本無從辯駁,他已經(jīng)在心中計算了三遍,確實就是一千貫無疑啊…
不過敬玄卻不打算就此放過他:
“一千貫,我戶縣全縣近萬人,平均下來人均年收入不過百文錢,敢問劉縣令,你覺得這說得過去嗎?”
“可…可…”
劉仁軌如坐針氈,他已經(jīng)想不到該怎樣來辯駁敬玄的話了。
“現(xiàn)在本縣伯一年要發(fā)出去一萬多貫工錢,一萬多貫吶劉縣令!平均每人每年可得一貫,若是換成糧食,該交多少稅?”
劉仁軌徹底泄氣了,這筆賬他還沒好好算過,但百姓不種地,那就收不到糧食,收不到糧食,那縣衙就沒有收入,更無從向朝廷繳納稅糧,照這樣下去,百姓是富了,可縣衙卻更窮了。
“這樣吧,本縣伯給你出個主意,我朝有商稅,有農(nóng)稅,就是沒有個人所得稅,你不妨向朝廷建議,說要在戶縣搞個試點,收個人所得稅,至于這個稅率嘛,因為百姓們不種地,可以適當(dāng)?shù)恼{(diào)高一點,我以為,十五稅一是個很合理的數(shù)目,你大可按此來實行,這樣一來,你就不用擔(d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