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苦笑著搖了搖頭:
“大將軍,我軍從河西一路打過來,現(xiàn)下營中能戰(zhàn)者已不足四千,若是開城迎敵,只怕兇多吉少啊…”
“嘭”的一聲,獨孤彥云一拳狠狠砸在城頭的柱子上,嘴里恨恨的說道:
“虎落平陽被犬欺,這狗日的多半已經(jīng)料定我軍虛實,所以才敢這般有恃無恐,區(qū)區(qū)一萬多人就想吃下云中?簡直做夢!”
獨孤彥云一邊說、一邊背著手在城頭來回踱步,時不時還目光陰冷的往城外看一眼,就像一頭困獸似的,想撲上去把突厥人撕個粉碎。
“眼下我軍只能堅守不出,等待大軍回援,若是貿(mào)然出擊,只怕會遂了突厥人的詭計,要不屬下這就去布置城防?”
梁建方試探性的問道,他雖然在武德四年就加入了大唐,可這么多年過去了,也沒立過什么戰(zhàn)功,幾乎一直在邊關(guān)守城,所以對于如何守城,他還是很有心得的。
獨孤彥云點了點頭,恨聲說道:
“也只能如此了,云中不能有失,否則前方大軍糧草盡斷,到那時你我皆是罪人!”
梁建方立刻應(yīng)命而去,他知道,獨孤彥云的火氣主要還是來自于不尊帥令的霍國公柴紹,若是按照先前制定的策略,這一路大軍只要穩(wěn)扎穩(wěn)打,慢慢從后面推過去替前方大軍收拾漏網(wǎng)之魚,局面還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樣艱難,可誰能想到霍國公非要分兵呢?
恐怕現(xiàn)在左衛(wèi)都跑到陰山大營西側(cè)去守株待兔了,云中眼下真?zhèn)€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啊。
“大將軍,要不要寫信向李公他們求援?”
身邊的親兵也給獨孤彥云出著主意,領(lǐng)軍大將有一點好處就是身邊的親兵都是自己人,若是選的好,那是既能打又能出謀劃策,跟多長了個腦袋沒什么兩樣。
“李靖?”
獨孤彥云冷冷一笑,沖地上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道:
“他能來才怪!好不容易把頡利堵到陰山腳下,這時候讓他回軍,豈不是先前都做了無用之功?”
說到這里,獨孤彥云鄙視般的往城外掃了一眼:
“不過區(qū)區(qū)一萬多人而已,求援?沒來由的讓人笑話,當年老子奉太上皇之命總攬晉陽防務(wù),劉黑子四萬人打了七天七夜連城頭都沒上來過,老子會怕一個執(zhí)思失力?”
親兵連忙賠笑道:
“大將軍威武,這執(zhí)思失力一定也是礙于大將軍的威名,所以到現(xiàn)在都還不敢攻城…”
正在微笑的獨孤彥云,驀然聽見這話,整個人都是一愣,旋即狐疑的望向突厥大營,是啊,這些家伙怎么一點攻城的跡象都沒有?究竟在搞什么鬼?
契芯部追根溯源,還是當年高車一脈的王室,在鐵勒人當中也算得上聲望匪淺,即便過了這么多年,草原上依然有關(guān)于他們先祖如何與天地神明爭斗,奪得這片富饒之地的傳說。
不過傳說總歸是傳說,聲望也總歸是聲望,有沒有人買賬那是另外一回事。
隨著上一代莫賀咄特勒的逝世,原本遷居熱海的契芯部也待不下去了,昭武九姓時不時都想從他們身上刮下一塊肉來,更加不要說還有吐火羅這頭龐然大物,所以剛剛接任首領(lǐng)之位的契芯何力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那就是舉族遷徙,重回祖地彌娥川,為此還特意宣布將世代莫賀咄特勒的稱號降為大俟利發(fā)。
為的就是避免被其他鐵勒惦記上,畢竟這一路回歸祖地,路上要經(jīng)過不少鐵勒的地盤,尤其是日漸強大的回紇,人家的首領(lǐng)稱呼不過也只是大俟利發(fā),你一個落魄戶怎好意思再稱莫賀咄特勒?
兩者之間的差距,大概就是一個是親王頭銜,一個是普通公爵頭銜,追求虛名這種東西,草原人并不比中原人差。
“你怎么對鐵勒人這么了解?我從小生活在草原上都不知道這些事情?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