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黑臉神
自從受傷被權旭給送到蘆子關安置后,安元壽一直悶悶不樂,尤其是初次聽到豆盧懷讓與獨孤彥云戰死消息的那幾日,他幾欲發狂,恨不得拖著病體親上前線為戰死的大唐兒郎報仇雪恨!
因為,安元壽清楚的記得,兩人都是因為自己而戰死的,若非是為了救援被陷入重重包圍的自己,獨孤將軍和豆盧兄怎會戰死?
每當想起這件事,安元壽就覺得自己的胸口就喘不上氣,任憑家里派過來的人如何勸說,也不肯回長安一步,他想快速養好傷,重新再回到戰場上去。
只是帶著這種心理負擔,連帶著寢食也跟著不寧,傷勢如何能好得起來?
直到敬玄大破突厥的捷報傳到蘆子關后,已經接連好幾日沒合眼的安元壽,終于借著酒勁兒,睡了一個安穩覺。
只是醒來后心中的負罪感依舊沒有消除,每當閉上眼,他的耳邊仍然會響起獨孤彥云最后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大唐好男兒豈能坐以待斃?還不速速上馬更待何時?!”
還有豆盧兄讓自己回到長安請他們喝酒…
只是…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可即便這樣,安元壽也不肯放棄,他強硬的要求家將們不管用何種手段都要從附近州縣搜刮美酒,而自己則每日杵著拐杖守在蘆子關的關口,每當從前線回來一人,他都會問是不是豆盧懷讓軍中的人,若是有,他會毫不猶豫的請對方喝一壇子。
只是令他可惜的是…
守了將近一個月,右衛和右領軍衛的倒是不少,但沒有一個是來自豆盧懷讓軍中的傷員,甚至連右威衛的都沒有…
可這并沒有讓安元壽放棄,他不相信那兩千右威衛的弟兄沒有一個活下來,總不可能都被做成京觀了吧?
所以當敬玄帶著義成公主進關時,恰好在城門口碰見了胡子拉碴的安元壽。
這家伙,才多久不見,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怎么跟個乞丐似的…
“嘿,老安!干啥呢這是?怎么知道我要來的?莫非專門在這等我?”
碰見老熟人敬玄樂呵呵的打著招呼。
安元壽看見敬玄宛如發現了救命稻草,拐杖一扔就一瘸一拐的跑了過來,大手緊緊抓住敬玄的肩膀,哽咽了幾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怎么了這是?跟奶娃子看見老子娘似的?傷沒好就別學人家活蹦亂跳,小心萬一真的瘸了,連馬都騎不了…”
敬玄笑吟吟的替他撿回拐杖,拍著他的肩膀笑道:
“酒菜呢?專門在這接本縣伯難不成沒備酒菜?”
安元壽連忙答道:
“有有有!這就開席!”
雖然走起路來一瘸一拐,但手上卻還是緊緊抓著敬玄不放手。
敬玄大概能理解他這種劫后余生,又恨不能親自報仇的負罪心理,因此也沒掙脫,只是回頭沖義成公主他們遞了個眼色,示意讓他們緊緊跟著自己。
頭戴冪籬的義成公主會意,又將腦袋垂了幾分,在云叔以及薛仁貴的左右護持下,時隔三十多年再次踏進關中大地。
所謂的酒席其實很簡陋,就是幾壇子酒外加一些干餅子而已,畢竟安元壽不是真的在等敬玄,倉促間他也不可能真的能準備一桌子豐盛的酒宴在蘆子關請敬玄大吃一頓。
不過敬玄也沒有半分嫌棄,就著酒水與硬邦邦的干餅子吃得不亦樂乎,這讓安元壽那顆愧疚的心,略微好受了一些。
“豆盧兄的尸身找到了么?”
安元壽坐立不安,最終還是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敬玄聞言放下手中的餅子,一臉認真的看著他,答道:
“我離開云中時,負責打掃戰場的是新寧候,你這個問題算是問錯人了,不過那么多具尸體堆積在一起,想要辨認出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