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有一句老話。
叫作沒什么是一頓酒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來一頓。
酒過三巡,腦子便逐漸開始發熱了,腦袋上的傷口也不疼了,于是敬玄與姓黃的郎中開始勾肩搭背,稱兄道弟起來。
而其余的庫部司官員就像是許久沒有嘗過女人的滋味似的,一人摟著一個不知道跑哪兒去了,諾大的包間里,就只剩下了兩個各懷心事的人。
“黃家哥哥,這次是做兄弟的不對,傷了哥哥的腦袋,這一杯,就算是小弟對哥哥賠禮道歉了…”
敬玄說話明顯舌頭有些大了,但這不妨礙他仰頭將杯中物一飲而盡,而黃郎中則笑意吟吟的看著,待他喝完之后,也端起酒杯一滴不剩,然后又從面前的盤中撕下一只烤得金黃的雞腿遞給敬玄,笑道:
“俗話說不打不相識,賢弟馳騁沙場,立下赫赫戰功,當是做哥哥的敬你一杯才是!”
黃郎中說到這里,低頭摸了摸自己的大肚皮,嘆了口氣:
“哪像哥哥,只能在后方替賢弟搖旗助威,就哥哥這副身板,恐怕還沒上戰場就從馬上掉下來摔死了…”
敬玄聽后嗤之以鼻:
“哥哥莫要笑話小弟,正常人誰不想留在長安享清福?若非不得已,誰愿意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去戰場搏命?就哥哥這副身板,別人羨慕還來不及呢,這可是大福大貴之相!”
黃郎中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來,使勁拍著敬玄的肩膀附和道:
“賢弟說得不錯,能享一世富貴總好過在戰場上提心吊膽,可惜我那二弟就不明白這個道理,上次突厥大戰,三番五次的請命想去前線,都被擋了下來,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到時候我這個做兄長的還要替他照顧妻小…”
說到這里,他忽然又變得神秘兮兮:
“說起來,我那二弟還見過賢弟你,上回家父過壽時,他曾與我談起賢弟你,他說賢弟飛揚跋扈,一望便知難成大器,誰料沒隔多久賢弟你就被陛下封為侯爺,這回算是那小子看走眼咯!”
敬玄聽罷愣了愣,好奇的問道:
“未知令弟大名?”
黃郎中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怎么,賢弟不記得了?我那二弟在城門當守將,聽說那日賢弟還給哥哥取了個黃河下的大名…”
聽他這么一說,敬玄腦子懵了兩懵,實在是有些不知所以然,而黃郎中見他想不起來,又笑著提醒道:
“延平門守將黃河上是我胞弟。”
敬玄這才恍然大悟,醉醺醺的指著他:
“原來哥哥就是他說的黃河壽…”
敬玄說著說著腦子里倏然又是一驚:
“那…那虢國…虢國公豈不是就是…”
黃河壽輕輕按下他的手指頭,淡淡的笑了笑:
“不錯,虢國公黃君漢便是家父…”
原來這家伙也是將門虎子啊,倒是沒看出來,先前是被他的身材給欺騙了,敬玄詫異了半天,然后才遲疑道:
“既然如此…那哥哥怎會在司庫部…”
后面的話敬玄沒好意思說出口,堂堂國公之子,而且還是長子,已經年過三旬,居然還在兵部下屬衙門充任一個小小的郎中,從五品下的官職,是不是忒小了點兒?要知道像他這個年齡的長安二代繼承人,混得最差的,也已經外放擔任中州刺史一類級別的官員了。
黃河壽見狀,滿不在乎的說道:
“我這個人啊,從小就沒什么大志向,只想平平安安的替雙親養老送終,然后安安逸逸的把這一輩子過完便成了,至于高官厚祿,實在是沒那個心氣兒…”
敬玄聽罷不禁沉默片刻,長安二代當中抱著這種想法的實在是很少,像程處默尉遲寶林那幾個家伙,腦子里隨時都是些強爺勝祖的幻想,也不看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