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兒子在書房里爆發出激烈的爭吵,這還是虢國公府立府以來頭一遭。
黃君漢喝退了下人們,并且不允許然后人靠近書房三丈之內,然后端著茶杯坐在軟榻上看兩個兒子吵架。
“你們兵部運來的糧食都是發霉的,兄長身為庫司郎中,怎能置將士們的安危于不顧?!”黃河上拍著桌子表示自己很生氣。
黃河壽不咸不澹的說道:
“這是民部送來的糧食,跟兵部無關,再說了,長安十二衛有哪一衛不是吃的這些糧食,人家吃得,你們右領軍衛就吃不得??”
黃河上怒道:
“即使是民部辦事不利,也該由你們兵部出面討要說法,為何要裝作視而不見?難道這些保家衛國的將士就該吃他們送來的霉糧不成?”
黃河壽澹澹答道:
“民部的糧食都是往年積壓的,若是不想法子撒出去,以后霉糧會越來越多,不給十二衛送去消耗干凈,難道讓百姓們吃??”
聽他這樣說,黃河上火氣更大了:
“那也不能給將士們發霉糧!這些霉糧只適合拿來喂牲口!不行,要么每個月給五百貫我們自己去長安市買,要么你把這批糧食燒了再找民部要新糧!”
黃河壽皺眉道:“長安城里哪來那么多牲口喂?我身為司庫郎中,總不能帶頭把這些糧食銷毀吧?若是被言官們知道了,不得參我一個靡費糧食的罪名?”
“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我今日回府,就是要個說法,要么五百貫,或者新糧也成!”
黃河上一想起上回吃了霉糧拉稀就是一肚子火氣,同樣的經歷他不想再來第二回了!
黃河壽想都不想就拒絕道:
“五百貫?虧你想得出來,兵部哪來的錢?千萬別說找民部要,一開口,保管他們又說拿庫房里的糧食抵賬!”
黃河上怒氣沖天,指著黃河壽大吼道:
“那是你這個當郎中的無能!!”
黃河壽眼睛一瞪,臉色的肥肉一顫一顫的,顯然也十分生氣,他冷笑道:
“我無能?有本事你直接去找民部要!來找我作甚?!”
書房內場面一時僵持不下,氣氛非常緊張。
黃君漢一會兒看看自己的大兒子,一會兒又看看小兒子,他有些弄不明白明明都是在為朝廷辦事,為何還要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他想勸說幾句,但顯然這兩個兒子都在氣頭上,根本就沒有在意他這位父親的感受,想到此處,黃君漢慢悠悠的說道:
“依為父看啊,你們不妨去太極殿當著陛下的面吵一架,興許就有結果了。”
聽見老父親這么說,黃河壽與黃河上不約而同的回過頭,瞪大眼睛說道:
“這等小事如何能驚動陛下??”
黃君漢澹澹道:
“對朝廷,對陛下來說這或許的確是一件小事,但對于我黃家來說,這是一件天大的事,老夫含辛茹苦養大的兩個兒子,為了朝廷政務,幾乎要反目成仇了,你們說這算不算一件大事?”
黃河壽聞言,連忙跪在地上謝罪道:
“是孩兒無能,請父親息怒!”
黃河上也跟著跪倒,小心翼翼的說道:
“不關兄長的事,是孩兒魯莽,不該當著父親的面與兄長發火!”
黃君漢聽他言辭,知道黃河上還有怒氣,心中不禁嘆息了一聲,然后他顫悠悠的打算從軟榻上站起來,二人見狀,連忙欲上前攙扶老父親,卻被黃君漢推開,兄弟二人忐忑不已,正要再謝罪,耳邊就聽見老父親對門外下人喊道:
“來人,取禮服來!老夫要進宮!”
兄弟二人一聽,頓時更加緊張了,自貞觀元年陛下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