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一句相對“時髦”的話來形容大唐現在的形式。
敬玄覺得“全國一盤棋”已經很能概括出眼下朝廷執政理念的精髓。
在這種時候,個人或者某個團體想要繼續過上以前那種“土皇帝”的逍遙日子,已經極為不現實了。
馮盎這廝久在嶺南,對大唐朝局一無所知,還幻想著把從李世民口中得到的承諾,當做庇佑他馮家的尚方寶劍。
要知道像李世民這樣的人,隨時可以推翻先前許下的承諾。
即便他不親自食言,也會想方設法的逼得你自己站出來。
就比如大力發展江南東西兩道,黔中道,給予一些土王極大的優惠措施和扶持,從經濟,政治上孤立嶺南,到時候嶺南的那些土王,包括百姓會怎么看待馮家?
馮盎坐在那悶不吭聲,他知道敬玄說得有道理,但就是遲遲不敢做出任何決定。
他怕這也是個圈套。
敬玄看著他那副愁眉苦思的老臉,心中有些不忍,到底是為國家統一做出過貢獻的有功之臣。
雖然心中存了些私利,但縱觀整個天下,有幾家功勛莫不如是?
“馮公啊…”
敬玄剛要開口,馮盎卻阻止他道:
“說吧,你希望老夫如何做?”
敬玄聽罷,嘆息一聲,跟著坐到他身旁,十分熟練的拍著老馮的肩膀,又拿了根快子扒拉了一下桌上的湯湯水水,然后才說道:
“馮公請看,假設這是你們嶺南…”
馮盎定睛一看,見敬玄指著一碗什么都沒剩下的魚頭湯說那是嶺南,心中頓時老大不快了:
“我嶺南海產豐富,礦脈種類繁多,如何能是一碗魚頭湯?至不濟也該是一碗參鮑湯才對。”
馮盎說著便從桌上吃剩下的鮑魚殼撿了幾只大個的丟進碗中。
敬玄見狀,啞然一笑: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就如馮公所言,這碗參鮑湯是嶺南,可它再如何美味,如何價值不菲,別人能吃到么?”
“不能吧?別人只有看得份兒。”
“馮公你覺得看你吃這碗參鮑湯的人會不會眼紅?”
馮盎聽罷笑了起來:
“別人老夫不知道,但你云中侯想必不會。”
呸,最眼紅的就是本侯了好不好?
敬玄干笑一聲,點頭道:
“當然,本侯想吃隨時都能過來吃…”
敬玄說到這里,話鋒突然一轉:
“可并非是人人都能吃得起這碗參鮑湯啊!”
“就是長安城那些勛貴也一樣,馮公不會以為他們會舍得花上幾百貫來渼陂湖吃一頓?”
“馮公在嶺南吃一碗才多少錢?”
“若是易地而處,您覺得你會不會羨慕?”
“會不會想方設法也吃上參鮑湯?”
“比如讓嶺南為之同化,讓其成為長安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馮盎愣了一下,狐疑的看著敬玄:
“可嶺南天高地遠,即便老夫想請他們吃參鮑湯也要能趁熱送到啊?”
敬玄哈哈一笑,用快子在桌上的殘羹中扒拉出一條線:
“所以啊,得修路!”
“這節骨眼上朝廷肯定不會先提這事,怕刺激到馮公您,可馮公您可以主動提出來嘛。”
馮盎一臉郁悶,心說我為什么要主動提出來,那豈不是上桿子在等著朝廷收拾馮家?
何況嶺南到長安那么遠,修路還不知得花多少錢呢!
“小家子氣了不是?”
敬玄澹澹笑道:
“馮公出過海沒有?”
一說到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