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長線。
重名穿梭在云間,身后有一條火焰的長痕蔓延,猶如摩西分海般將這一座云海都劈分開來,又像是真的有一只重明鳥跳出神話來到現實,施展無邊的神力。
東京都以南,神奈川縣,橫濱市郊外,廢棄機場。
源稚生站在機場降落跑道的盡頭,仰頭去看那自天邊而來,仿佛要將夜色切開的火焰軌跡線。
“學院好像說這次行動是最高機密,務求保險隱秘來著,對吧?”源稚生仰著頭,對身邊的櫻問道。
“是的。”櫻點頭。
“這也算隱秘么?”源稚生嘴角抽動。
“從某種角度論來看,也許是的?”櫻食指點在唇角,思索片刻后認真道,“沒有人會把這樣的場面當成是有私人飛機非法降落的,這樣的動靜只會被視作流星墜落。”
“學院的飛機真是……”源稚生斟酌了一下用詞,“很裝備部啊。”
“少主,”櫻望著幾句話的功夫就從天邊來到天中的火線,依舊在思索,“您說這樣的大家伙下來,能及時減速嗎?”
“嗯?”源稚生眉頭一挑,聯想到這是學院本部里裝備部的杰作,臉色驟變,大叫一聲“不好!”
天上的重明開始減速墜落,說是減速,但實際上也不過就是慢到身后不再拉起火焰氣浪而已,但依舊有極為炎熱的氣流跟隨在其周圍。
由天落地之間極動轉靜,灼熱氣浪壓下來,源稚生轉身虛抱櫻,用自己的后背和身體為她擋住高溫的炎浪。
重名落地,滑行減速,氣浪再次擴散,卻不似之前那般炎熱,但源稚生依舊將櫻護住,為她把暴風擋下,免得吹亂了她盤起來的長發。
自從結束進修離開北美學院本部之后,源稚生又一次升起對裝備部的敬畏。
他轉過身,去看那已經在跑道上穩穩停下的黑色飛機,因為機身的高溫,它周圍的空氣還扭曲著。
它到底是怎么在這么短的距離和時間內降速停落的?這制動系統也太不科學了!
艙門打開,舷梯降下,源稚生飛快地用手整理了一下被吹亂的頭發,走上前去準備迎接路明非。
金發碧眼,猶如大理石雕像的男人率先從艙門走出來,大步流星地跨過舷梯,踩在地上,臉色鐵青。
看著下來的本部專員臉色難看,源稚生楞了一下,準備上前詢問是不是他對自己這個日本分部的接待員哪里有所不滿。
愷撒看了走過來的源稚生一眼,再也忍不住,九十度轉身,彎下腰,低頭,劇烈嘔吐。
源稚生腳步急剎。
艙門里又連滾帶爬躍出一位銀發的少女,落地地上舷梯的另一側,也是低下頭就吐。
這倆人一個金發一個銀發,縱使在夜幕中也十分扎眼。
源稚生站在原地,進退兩難。
馬上又有一個人走出艙門走下舷梯,源稚生臉色一松——出來的是楚子航,他認識。
然而楚子航落地,手里還拿著村雨,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愷撒身邊,彎下腰和愷撒一起開始吐。
源稚生:……
“啊哈哈哈哈,好像……功率,改大了點啊……”
路明非有些尷尬的笑聲從艙門里傳出來,旋即踏出艙門,左牽老唐,右擎夏彌,腿邊跟著一只嘯天,走下了舷梯。
夏彌連忙跑到楚子航身邊輕輕為他拍背梳理,老唐有樣學樣也幫愷撒拍拍。
路明非看了一眼孤家寡人的威格拉夫,作為本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他懷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歉意,走到威格拉夫身邊,手掌放在她背上輕柔,勁力柔和的暈散開,幫她緩解劇烈的嘔吐。
一時間竟沒人顧得上源稚生。
源稚生尷尬地站在原地,此刻他是過去也不合適,不過去也不合適。
只剩還有一條狗無事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