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里聽我解四……”路鳴澤含湖不清地說話。
“說!”路明非松開掐著路鳴澤臉頰的手,惡狠狠道。
“哥哥,我?guī)闳€地方吧。”路鳴澤伸出手,遙遙地指著一個方向。
路明非身形漸漸虛化,再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是在數(shù)百米的高空上,俯瞰下方被冰雪覆蓋的黑天鵝港。
縱然知道這只是在黃粱一夢之內(nèi),路明非還是猶豫了一下,指尖一點靈光飄落,穿過建筑,落在某個房間里抱著布袋熊熟睡的小女孩身上,驅(qū)散了空氣中的寒冷。
旋即路明非在高空中的身影勐地向著遠(yuǎn)方略去,在白茫茫的天地之間留下一條漆黑的長線。
……
北極中心的雪原上,瘦小的身影緩緩降落,在雪面上踩出淺淺的凹坑,身邊站著路鳴澤。
路明非站在雪原上,向前方伸出手——在那里,有一座尼伯龍根。
路明非的指尖蕩漾起漣漪,水波在空氣中擴散開,他上前一步,整個人沒入水波中,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緩緩?fù)嗜ィ霈F(xiàn)在路明非眼前的是一座森嚴(yán)的青銅大殿,他就站在臺階下。
路明非舒展了一下身體,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原本的樣子——從踏入這座尼伯龍根的那一刻,他就已經(jīng)脫離了一夢黃粱的世界,現(xiàn)在他是處在現(xiàn)實世界的尼伯龍根之中。
天空中陰云密布,路明非沿著臺階走上大殿,伸手按在緊閉的青銅大門兩側(cè),巨大的金屬摩擦聲中,高度超過二十米的大門被緩緩?fù)崎_一道縫隙。
路明非向前看過去,門口是一條長長的通道,通道兩側(cè)的燭臺依次向后亮起,隱約照亮了極遠(yuǎn)處一道跪在地上的瘦小身影。
“哥哥,你來啦!”大殿深處傳出男孩稚嫩的聲音。
路明非沿著燭臺夾成的通道一步步向前,眼前的人影越來越清晰。
那是一個低著頭,跪在地上的小男孩,著瘦弱的上身,肋骨干巴巴地,無數(shù)鐵鏈穿過他的身體,一直向上蔓延到燈火照不亮的黑暗中,像是從天上垂下的神罰。
路明非走到男孩身前,男孩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秀蒼白的臉。
“路鳴澤……”路明非輕聲開口。
“尼德霍格。”直視著路明非的眼睛,男孩道。
“你在說自己還是我?”路明非問道。
“我們都是,”男孩輕聲道,“我們也是尤克特拉希爾。”
“北歐神話中的世界樹?”路明非挑眉,“我們誰是尼德霍格,誰是世界樹?”
“我們既是尼德霍格,也是尤克特拉希爾,在我們分開之前,黑色的龍王和世界之樹本就是一體。”
男孩給出了一個路明非從未想到的答桉,他早就對自己的身份有所懷疑,但無非就是世界樹或者黑王中的一者,但路鳴澤的回答讓他有些難以理解。
“在無盡的時間之前,在世界脫離蒙昧的時代,最初的生命誕生,”路鳴澤的語氣輕而縹緲,像是從時間和世界之外飄來,“那最初的生命睜開眼,環(huán)視著整個世界,突然意識到她是不完整的,世界也是不完整的。”
“世界像是被分開成了兩半,她只生活在其中一半,于是她將自己也一分為二,一顆是參天的巨樹,根系深深地扎進(jìn)泥土最深處,枝葉越過云層,山脈在她面前渺小如塵,另一者是漆黑的巨龍,棲息在樹下,創(chuàng)造自己的后裔,看著大地上誕生出另一種脆弱的生命——人類。”
“樹汲取著全世界的養(yǎng)分,樹下誕生了繁榮的生命,黑龍創(chuàng)造了自己的族群,成為了龍族名為‘黑皇’的至尊,但是沒有人知道,黑龍最后會去啃食樹根,吞食整個世界的生機,樹倒下的那一刻,龍也將死去,世界上的一切生命都會一同消逝,那是名為諸神黃昏的劫難,一切生命都會在其中化作灰盡。而在所有灰盡中重立矗立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