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站起身朝天的怒吼,石大牛身后的長發(fā)根根豎起,隱隱有黑線般的霧氣盤旋似是想融入他的身體。
“碰——”
用力揮出一拳將他打倒在地,青竹還不肯罷手,直接近身上前跪坐,揚起手左右開弓。
“啪啪啪~”
牙酸肉痛的巴掌聲此起彼伏,直將他揍成豬頭,眼底紅色盡去恢復清明,身上彌漫的黑色霧氣消散才算是停下。
“清醒了嗎?!”
低聲怒斥的話響起,才驚覺自己險些被那魔修鉆了空子差點入了魔道。
石大牛腫脹著臉豎起身將人一把抱住,一二十歲的少年頓時放聲大哭像個迷路找不著家的孩子。
“大牛哥,想想嬸子還有小虎子!”
哭聲不由一頓。
從村口一路走來,死去的全是家中的男人們,有老有勞動力,可就是不見婦人和孩童。
而他們,極有可能還活著!
石大牛遲疑地望向她,等她肯定般的用力點頭,心中的悲慟才豁出了條小口子得以有絲絲的緩沖。
“快,快!小竹子我們趕緊去找找!”
“嗯!”
可,去哪里找?
婦人們帶著孩童,手無縛雞之力,貿(mào)然跑進村后的深山老林,他們又怎么會放心?
村里只有這么大,也沒有什么好藏身…
快速地抬起頭,青竹眼中銳色一閃,拉住他的手腕快速躍上綠影。
“去我家!”
她不由萬分慶幸,當初離開的時候,柱子叔轉(zhuǎn)交給自己的符牌她只是看了幾眼臨走又遞還給他保管。
因為自己已有了進入的辦法,也因為想有人能幫忙守著她們母女倆的小家。
當時為了讓柱子叔能偶爾得空去自己家轉(zhuǎn)轉(zhuǎn)收拾收拾,她有將怎么進入的方法教給他。
一啄一飲,萬般皆有緣法。
他們曾付出給與的善,終是回以了他們絕境中的生機。
“小姐!”
緊急剎住,青竹望向回轉(zhuǎn)的三人,“如何。”
“什么人都沒有,只有一支黑色的長幡。”
“跟著我。”
“是,小姐。”
……
那片綠波蕩漾的竹海,還一如從前。
垂下的枝條嫩葉伴著風搖擺,發(fā)出嘩嘩的脆響。
望著眼前空余出大片地兒,只有無數(shù)落葉鋪就的竹林深處,青竹帶著他們停在了結(jié)界的外面。
禁制完好無損,周圍也沒有人為地破壞。
心下稍安,青竹在他們幾個疑惑不解的眼神中,舉起食指,冰刃一閃快速劃出道血痕。
還來不及驚呼她這自虐的舉動,就見她將手上的血漬隔空涂抹。
徒然大亮的結(jié)界閃現(xiàn),波光粼粼出在他們眼前。
慢慢地出現(xiàn)道口子,剎那間龜裂成條可供一人通過的甬道。
由她打頭幾人跟隨著魚貫而入。
突兀出現(xiàn)的他們,將院中席地而坐正彷徨相擁著的人群嚇得連連大叫。
待驚叫回神,婦人們第一時間將孩子趕在自己的身后,拉起了最后一道人肉防線。
“荷嬸子,錢大娘,石奶奶…是我…是小竹子和大牛回來了!”
“你,你是小竹?阮家的小竹子?”
“大牛?我的大牛回來了?!在哪!”
荷嬸抱著個周歲左右的小女娃,聽著聲兒奮力擠出人群,來回張望打量,當和他的目光對上,一直強忍的悲痛欲絕砰然爆發(fā),淚流滿面。
“大牛…我的大牛啊,你怎么舍得才回來,你怎么這時才回來啊!”
“娘!”石大牛快速上前一把將人摟入懷中,與被他們擠在懷里驚嚇到的小奶娃一起哇哇大哭。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