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流峰,墨淵居。
坐在上首的陳道前面色凝重不知在思考什么,待一杯冒著白霧清香的茶盞推至他的桌前。
被打斷思緒的他因為身旁人的舉動心下先是一暖,后又忍不住地心底抓狂:師弟啊咱能不能不要總是塞茶喝?
不著痕跡地將面前的茶盞往后挪了挪,陳道前作勢朝著他靠近幾分,“紫琰師弟,竹丫頭那個朋友的話你怎么看?”
執著茶盞的動作一頓,傅衍抬眸望向前方,薄唇開合間吐出一個冰冷至極的字,“殺。”
殺?殺什么啊殺就殺!
險些給自己咽下的口水嗆著的陳道前,用力吸了口氣稍緩了胸腔里的咳癢,將他的手臂一把拽住。
怎么成了道君后殺心反而變得這么重?
“你如今可是道君,是屬于蒼越界中最頂端的力量,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情況下,行事該更加穩重顧慮大局。”
夜逆山究竟有沒有和那群外界人勾搭上,現在還未有定論。
這一戰到底是兩界的爭戰,還是修真界的腹背受敵?
若是前者那還好說,只需要各自放下成見,同仇敵愾對敵就是。
若是后者,帶給靈修的震蕩無疑是巨大的,就怕一個不小心演變成了覆滅之災。
魘魔獸的恐怖,怕是任誰都不想有機會真的去見識見識。
眼下只有等,等著夜逆山那邊傳出來的到底是個什么消息,局勢也就能跟著明朗不少。
再者,合道期道君的力量太過恐怖,是最大的底牌與最后的保障。
除非攸關門派生死存亡之際,按著萬年來修真界的約定,各宗各派都不會輕易動用。
陳道前想的說的都是關于那魔修與外界人,以及那只恐怖的魘魔獸。
而傅衍心中考慮的卻只有小六所提及的紫薇星。
異稟的天賦,鴻極的氣運…
根據他們動手的時間推測,那個所謂的大預言術算定的,是小六他們這一代天驕后起之秀。
若說誰最符合那紫薇星以上兩點的特征,小六明顯可以排前三,自傲自大不客氣點甚至可以說位居榜首。
眼底的冷色愈發深沉,傅衍執起一邊寬袖將手中茶盞的茶水一飲而盡,重重地擱在身前的矮桌上。
“咚~”
一聲脆響,頃刻間化為齏粉的茶杯,還有宛如蛛網碎裂的桌面。
正滔滔不絕作分析的陳道前停下話頭,垂著眼眸望著那不斷龜裂的桌面:這臭小子威脅人住嘴的動作能不能換一套?!
……
夜逆山,魔焰門。
以最快的速度趕回的重無歡,神色凝重地看著面前眼露關心之色的人,“外祖父,你說那人走了?什么時候的事情?”
身著藏藍色衣袍,領口袖擺以銀絲繡制著特殊的花紋,滿頭濃密烏黑的青絲結成頂髻別著根造型別致的木簪。
劍眉星目,面龐棱角如刀削般完美,只看這俊朗依舊的外貌與那身不怒而威的氣勢外清貴的氣質。
年輕時的晏云清被譽為魔修中第一公子不是沒有緣由的。
而廳中的晏宿靈在容貌上與他像了七八成。
“嗯,數個時辰前。你阿原爺爺親眼目睹他與幾個手下徹底出了夜逆山。”
看著她長大的原爺爺不僅是魔焰門的大長老,還是除去外祖最厲害的魔君。
既然是他親眼所見的話,那人該是真的走了,出了夜逆山的范圍。
心下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再次高高地提起。
那些人究竟想干些什么?
“歡兒不是前去會你心心念念的朋友了么,怎么這么快又回來了?可是又沒找些人?”
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