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衙門里廝混大半日,何長安百無聊賴,晌午大錯時,他終于也扛不住了,打算摸魚回家。
實在太困乏了。
何長安給張班頭打聲招呼,就說自己一個人去巡街,便一溜煙向家里走去。
在沿街的一家小飯館里,‘白嫖’了二斤醬肘子、一包鹽青豆、半斤劣酒,出門吆喝一聲‘掛我賬上’,便揚長而去;
在一個山貨鋪子,他‘賒’了一大盤細棕繩、兩輥麻線、百余根竹簽子,和幾張羊皮;
路過鐵匠鋪,挑了一把頗為鋒利的柴刀、一把解腕尖刀,另外順手拿了鋸、銼、鑿等小件一包,同樣丟一句‘掛我賬上’,轉身就走……
其實,何長安挺想自己掏腰包的,畢竟他現在也算是有錢人了。
可他擔心自己一掏錢,把那店家又唬個半死,不由得感嘆大唐的小百姓擺攤設點,還真是不容易……
回家后,出于前世的職業習慣,何長安強忍著極度困乏,迅速將周邊環境勘探一遍,開始動手布置一些‘小玩意’。
他記得,那個‘村姑姐姐’是翻墻而去的,沉吟幾聲,便沿著墻角埋設了一些細繩索,結了很多活絡扣子,一旦有人翻墻而入,觸動機關便會被套住;
地面上,埋下繩索、竹簽后,抱了些茅草、荊棘等遮掩住,以免讓人看出有意布置的痕跡。
另外,他又在三間低矮茅屋門、窗上,做了一些小機關……
剛剛穿越過來,手頭工具一件都沒有,只能做一些最簡單的布置,但以他的經驗,這些‘小玩意’一旦被觸發,就算是一兩頭野豬估計也扛不住。
何長安捉摸著,昨晚搞死‘快手何長安’的,應該不是人……
難道,是邪物?
布置完這些,他還想再給自己制作幾件防身武器,比如小手弩、袖箭等,可抵不住腰子疼,加上眼皮子沉重的像灌了鉛汁,便干脆閉了房門,倒頭便睡。
這一覺,直睡到日落西山。
聽著‘便宜老爹’回家,渾濁的咳嗽著,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他自己的房舍,他想起身打個招呼;
‘咣當’一聲,老爹上了門閂。
得,繼續睡吧。
畢竟,剛成為人家兒子,還有些不習慣,再加上原主的人設就是個逆子、混賬、人渣,極少與老爹主動打招呼。
何長安躺在硬床板上,微閉著眼睛,再次梳理混賬何長安的記憶,他實在搞不清楚,原主到底是怎么搞的,腦子里所記的東西竟然全是碎片……
看來,應該是小時候被驢踢過。
原主記憶里,最完整的有兩件半事情,其一便是那位‘包養’他的村姑,不敢說纖毫畢現,但也令何長安嘆為觀止、心潮澎湃;
另外一件,便是在翠紅樓與人爭風吃醋,動手打折了城西某混混的狗腿,并領著胡老四、姜老三等一眾狐朋狗友,訛了三錢銀子;
另外半件,則是他親眼看見,在城西靈隱寺附近,一名‘俊俏小和尚’與一個女鬼打斗,扔出一張黃紙,那女鬼凄厲的慘號兩聲,就化為一縷黑煙、隨風飄散了。
之所以稱之為半件,皆因何長安不太相信。
‘所謂仙俠世界,不過是這小混混臆想出來、鼓勵自己還有咸魚翻身的機會吧?’
底層人物的想象力,一般都會偏玄幻……
‘夜神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
躺在床上,想起快手同僚們今日的表現、癥狀,以及整座未央縣城人們的狀態,何長安心情沉重,覺得這個大唐就很詭異。
他手頭掌握的信息太少,無法做出更加全面的分析、判斷,這讓他很不舒服。
何長安還是喜歡主動……
他從床上下來,將‘白嫖’來的醬肘子、鹽青豆擺到桌上,給自己倒了一碗劣酒,打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