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長安回頭一看,拔腿就跑。
惹不起,先回城。
耳朵里聽到的,只是一聲沉悶的巨響,來自神魂深處的嘶吼、尖叫,以及不可名狀的靡靡之音,讓何長安臉色慘白,兩腿發軟。
書院方向,應該有兩個大家伙在交戰。
其中一個,應該是鬼物,因為何長安對鬼物那種凄厲慘號并不陌生;另一個、難道是妖物?
何長安顧不上細分,反正對方實力都極為恐怖,伸手就能捏爆他的蛋蛋……
連滾帶爬奔出去一里之地,何長安停了下來。
實在跑不動了。
身體還能扛,就是精神有些恍惚,眉心處散放出絲絲陰寒之氣,似乎就要鉆入腦海……
‘眉心的鬼印記被激活了。’
難道,是包養自己的那只女鬼物,正在書院里與妖物廝殺?那就趕緊的,妖物大大,打死那個女鬼吧……
何長安回頭張望幾眼,臉色陰晴不定,最后還是決定,就地打坐吐納、搬運大小周天。
……
不一會兒,何長安睜開雙眼,臉色有些古怪。
眉心的那個女鬼印記,似乎能夠被丹田靈海里的‘小黑棍’煉化?
那陰冥印記里散放出的陰寒之氣,通過大小周天搬運,進入丹田后,竟被轉化為一絲絲精純靈氣……
何長安大喜之下,又開始發愁了。
自己目前還是個弱雞,隨便一只黃頁以上級別的鬼物,就可以輕易滅殺他,一旦印記被徹底煉化,會不會引來那只‘老陰’?
‘算了,不敢繼續煉化了,老鷹吃小雞的滋味、真是一言難盡……’
他站起身來,慢慢向城里走去。
有一件事得到確認,那就是、在這個奇怪的大唐,未央縣的書院,真的成為一處充滿危險的‘遺跡’……
……
與此同時,未央書院里,一場詭異的戰斗正在進行。
書院破敗的大門口,一名白衣書生面色冷峻,左手捧一部‘圣人之作’、右手持一支戒尺,一團清雅正氣緩緩流轉,罩住身周一丈之內;
書生身邊的地上,李義山臉色蒼白,嘴角溢血,盤坐在哪里療傷……
書院大門以內,黑氣彌漫,一只披頭散發的女鬼居中而坐,周圍不停有死人面孔浮現、破滅,化為滾滾黑氣,帶著腥臭難聞的味道;
在女鬼物的控制下,死人面孔紛紛睜開眼睛,面目猙獰的發出凄厲尖叫,猶如潮水般沖向門外白衣書生身周的光罩,撕咬、抓摳、腐蝕……
光罩微微顫抖,卻始終不曾破滅。
但肉眼可見的,正在變薄……
白衣書生冷笑一聲,翻開一頁書卷,手中戒尺對著院內的女鬼遙遙打下去,斥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戒尺化為虛影,足有五尺寬、三丈長,端端正正、有棱有角,帶著一股師道尊嚴的威壓、砸入黑氣之中。
刺啦……
無數面目猙獰的死人臉,一碰觸到那戒尺虛影,猶如冰消雪融,登時化為縷縷青煙、轉眼即逝;
躲藏在黑氣中的女鬼倏的睜開眼,射出兩道猩紅異芒,慘白、陰森而瘦俏的臉上,露出一抹意外。
眼看那戒尺虛影就到砸落,女鬼一張口,隨著一聲凄厲慘號,一顆鴿蛋大小的灰色珠子激射而出。
嘭一聲巨響,戒尺虛影潰散。
那顆珠子被女鬼伸出長舌卷起,倏忽一閃,重新回到女鬼體內……
白衣書生臉上潮紅一閃,旋即變得蒼白無比,嘴角緩緩溢出半口鮮血,抓著戒尺的右手輕輕顫抖。
“師兄,你走吧,”正在調息、養傷的李義山睜開眼睛,搖頭苦笑,“此鬼物至少三百年修為,吞納上百人的元陽之氣,即將進階攝青鬼……”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