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代先生代師收徒的消息放出去了,至于會引起什么嚴(yán)重后果,這不是儒生們考慮的。
他們聚在書院講堂大門口不走,非要讓何長安露兩手。
否則,不承認(rèn)這個小師弟!
‘這不是要逼我何長安人前顯圣嗎?這樣真的好嗎?
孟浩然的詩……老子真的背不全啊!’
何長安坐在那里喝茶、翻書,神色淡然自若,似乎胸有成竹,這讓馬代先生略感寬心。
之前,他跟何長安深入交流過了,這小子特么的真就是一個文盲,連圣人之作有哪些、都搞不清楚;
對所謂的圣人、亞圣、七十二大親傳弟子、三千六百門人……一問三不知。
更別說詩詞歌賦、格律對仗這等‘高雅藝術(shù)’,簡直一竅不通!
那么,問題來了,這位‘小師弟’體內(nèi)的浩然之氣從何而來?難道,真是孟襄陽的詩心擇主?
那是他馬代先生胡編的……
“小師弟,跟為兄說句實(shí)話,你的浩然正氣……怎么來的?”馬代先生再次追問道。
“都說了,跟浩然老頭干了一架,不知怎么搞得,就有了啊。”何長安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讓他如何說實(shí)話?
就說自己的丹田靈海里有根小黑棍,把浩叔差點(diǎn)給咂干了?那不正是妖魔鬼怪的殘忍手段?不是走火入魔是什么?
他可不想被斬妖司捉去喝茶。
“浩然先生可有什么言語留下?”馬代先生不甘心,繼續(xù)追問。
“有幾句話,不過……”何長安皺了皺眉頭,似有難言之隱,“那老頭的話,沒什么邏輯,也不太講道理……”
“孟襄陽先生留下什么話?”馬代先生目光熱切起來,給‘小師弟’親手沏了一壺茶,“小師弟,來來來,給師兄說說。”
“浩然老頭、怎么說呢,就是話少人狠,寥寥數(shù)語,甚為粗鄙啊。”何長安訕笑道。
“無妨無妨,大詩人嘛,說幾句粗話怎么了?老師上課時還放屁打嗝呢……”馬代先生哈哈大笑,甚為喜悅。
他的修為卡在儒生境十余年,實(shí)在是苦惱不已,陡然聽到有本朝前賢大儒生的遺言,豈能不喜不自勝。
“他說、特么的都是蠢貨啊,整天看著圣人畫像、捧著圣人之作就能修煉,那特么的還不如去勾欄淹死算了……”
“他說,動不動鉤沉、索引、考據(jù),咋不去勾欄找倆大饅頭撞死啊?”
“他說,雕蟲小技,說的就是外面那幫酸儒,窮逼,臭不要臉的,還自稱讀書人!”
“他說、氣死老夫了、氣死老夫了……”
……
“就這些?”馬代先生聽得一頭霧水,臉色有點(diǎn)鐵青。
這位‘浩然先生’滿嘴粗鄙之言,幾乎全是罵讀書人的,咋聽著像這位不學(xué)無術(shù)的‘小師弟’胡編亂造的?
問題是、其中的有些專業(yè)術(shù)語,非儒生,聽不懂。
這就有些古怪了……
馬代先生坐在那里,端了一碗茶慢慢喝著,看起來有些蕭瑟、失落。
何長安默然喝茶。
關(guān)于‘浩叔’的這些話,還真是那老頭兒親口說的,看得出、老頭兒對現(xiàn)在的讀書人甚為不滿。
‘李義山所說的斷了傳承、難道……’
“院長,讓小師弟出來露兩手,吟誦一二佳句,如何?”
“是啊,僅憑幾滴浩然正氣就成為儒生,未免太過草率了!”
講堂大門外,儒生們再次喧嘩起哄。
……
“小師弟,這樣吧,你先出去裝個逼,把外面那些酸儒打發(fā)走,聽著他們嗶嗶,好煩!”馬代先生揮揮手說道。
“呃、裝……逼?師兄這是……”何長安給整懵了。
這大唐讀書人,竟然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