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人皮抓在手里,輕輕一搓,便將其化為齏粉。
昂嗚——
一聲凄厲慘號沖天而起,那間水粉鋪子整個被炸裂開來,驚倒一片、前來胭脂巷花銀子的婦人……
鬼物張開血盆大口,‘嗬嗬’嘶吼著,躍入驚慌失措的人群中,一頭黑發化為絲絲縷縷的黑氣,將方圓百余丈的繁華鬧市化為修羅場,大肆吞殺……
……
“不好,是鬼嬰!”
胭脂巷口,兩名正在巡街的黃階斬妖使大吃一驚,倉朗朗拔刀在手,滿臉驚疑。
鬼嬰殘忍嗜血,鬼道術法詭譎,一旦修煉大成,能抓爆五品以下武夫的腦袋,即便是地階斬妖使遇上,也輕易討不了好。
大爺的,長安城的胭脂巷里,竟然藏了這么一只大兇之物,讓這兩名黃階斬妖使叫苦不迭。
“傳訊出去、快搖人!”
一名斬妖使暴喝一聲,隨手抓出一大把法器、文器、符箓、兵刃等,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腦兒的甩向鬼嬰。
另一名斬妖使從腰間扯下腰牌,注入靈力,低聲念一句古怪口訣。
嗡的一聲輕響,那腰牌上清光一閃,一股微不可查的空間波動后,鎮妖樓七層某間石室里的玉壁上,赫然出現胭脂巷里、鬼嬰大肆吞殺百姓的畫面。
臨窗石桌后,正捧了一卷古書的中年男子似有所覺,抬頭看了那玉璧一眼,略微有些意外:“一只鬼嬰?”
男子國字臉,面皮白凈,劍眉虎目,兩鬢染霜,襯托的他少了幾分書卷氣,卻莫名多了一番不怒自威。
他掃了一眼玉璧,低頭繼續讀書。
“在胭脂巷。”一名紅衣女子冷聲說道。
“鬼透的,我去宰了它!”
一名虬髯漢子勃然大怒,身形一晃,便要動身,卻被中年男子伸手阻止。
“讓紅袖去吧。”中年男子淡然說道:“此案另有隱情,紅袖過去剛好可以幫我核查一件事;
你剛剛進階三品,體內血氣未穩、劍氣縱橫,尚不能收放自如,再蘊養幾年吧。”
“紅袖遵命!”紅衣女子跨出一步,人便已在百丈外。
“鄭公……”虬髯漢子欲待再言。
那中年男子笑了笑,站起身來,走到窗前,負手而立,極目遠眺,略顯清瘦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孤單。
長安城里、初冬的太陽,其實很美。
陽光柔和的灑落下來,讓那些宮殿、城墻以及大片的民居,看起來錯落有致。
有一只受傷的鴿子,一瘸一拐的飛過,暗淡的影子迅速掠過大地,卻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
“過幾日便要下雪了,多備些柴火,將炕燒熱。”鎮妖樓上,中年男子坐下來,重新捧起一卷書,淡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