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李義山等書院讀書人如此作想,便是何長安,又何嘗不是這般心思?
想當初,槍林彈雨中,他何長安也曾視死如歸過……
但是!
老讀書人的心思,定然不會如此簡單,老頭兒反復叮囑多看、多聽、多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義山師兄……”
“狗賊,你閉嘴,不準喊我師兄!”何長安剛一開口,李義山臉色就拉胯下來,撇了撇嘴。
第一次在未央縣見面,他李義山還是高人,何長安才是一名小小快手班頭;后來,馬代那蠢貨代師收徒,何長安的輩分直接高過李義山;
再后來,呂先生悄咪咪來到長安城,成了何長安的啟蒙老師,雖說沒有形成師徒名分,但畢竟稱老頭子為老師……
于是,李義山現在最歪膩的,就是聽何長安喊他一聲‘義山師兄’。
“義山、先生,這樣總行了吧?”何長安笑了笑,問道。
李義山氣哼哼的,扭頭不答。
“我這幾日也在捉摸,呂先生所說的多看、多聽、多做,到底什么意思,”何長安沉吟幾聲,分析道:
“我覺得,就我個人而言,做的遠遠不夠好。”
“人間禍事,殘垣斷壁,妖鬼橫行,這些不用看,我們都心里清楚,”何長安繼續分析,“那么,呂先生讓我們看什么、聽什么、做什么?
顯然,是我們平時沒有注意到的一些事物、和細節。”
于是,接下來,何長安開始給書院讀書人‘傳道受業解惑’了。
兩世為人,他最大的長處,便是對行伍之事極為熟悉;
甚至可以說,經過特種兵、殺手、保鏢、捕快、斬妖使等‘行業磨練’后,如何當一個好的兵卒,才是何長安的底牌。
修行方面、他就是一個雛兒。
行軍打仗,打的是什么?在何長安印象中,無疑便是資源。
在這個大唐,應該也差不多,不過是針對性不同,自然便須深入思量,到底需要那些資源。
在斬妖司‘白嫖’這段時間里,何長安除了潛心修行,對大唐國力、戰爭、農耕等方面,也有所涉獵。
對讀書人,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很簡單,那就是分科。
“書院讀書人,所學太過繁雜,只要是圣人之言,便須熟讀、背會,太浪費時間了。”
何長安‘諄諄善誘’,見火候差不多了,便開始‘誘導’李義山、馬代和沈巖。
“可以將書院所有的讀書人分門別類,譬如,沈巖最擅長兵械制造,不妨在誦讀圣人之作的同時,充分發揮其特長,帶領一部分有靈性的學子,研究弓弩、重甲、攻城器械;
再譬如馬代先生,最擅長斗法,不妨設立講武堂,專修武學修行之事……”
一番話,聽得三位讀書人抓耳撓腮,急不可耐。
這種學院構建方式,當年柳河東其實已經考慮過,不過因為他在一場大戰后,身負重傷,實在是有心無力。
再加上、趙正、杜十三、溫太原三位院長,其實很是保守……
“何長安的想法,甚合我意,”沈巖沉吟著,說道:“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我可設立一座大器堂。”
馬代先生兩眼放光,笑道:“亞圣曰、吾善養無浩然之正氣,我可設立一座正氣堂!”
何長安欣慰的笑了。
書院讀書人,挺上道嘛……
“那我呢?我整個什么堂?”李義山聽的熱血上頭,眉頭緊鎖,也在苦思冥想。
“就你?”
馬代、沈巖三人異口同聲說道:“設立一座透鬼堂唄。”
李義山氣的不行,張口就一句‘我透你兩個老白臉’,惹得二人哈哈大笑,就連何長安都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