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感來的毫無征兆,消失的也快,竟是一夜無事。
何長安只是隱約覺得,在他看不見之處,有一雙眼睛,正冷冷的盯著自己,這種感覺讓他很難受。
張小衍好像無所謂,吃肉喝酒、調笑何長安,東拉西扯就是不去睡覺,讓何長安很是頭大。
不過,這位龍虎山大天師還真是見多識廣,言談之間,江湖秘聞,修行妙法,信手拈來,往往令何長安這個土包子茅塞頓開、恍然大悟。
不知不覺間,他看向張小衍的眼光,不再那么嫌棄,而且還就一些修行之事,請教一二。
也正是在張小衍嘴里,何長安終于知道,這片天地幾乎大到沒有邊際。
同時,又小到令人窒息。
除了大唐所在的中洲、和西婆娑洲的佛國,屬于人族領地,其他諸如北寒洲、東海洲、南疆之地,分別被鬼族、海族和妖族占據。
其中,南疆之地,除了妖族,還有巫族,據說與人族血脈相近,卻是誰也沒去過,就算上古典籍中,對巫族記載也是語焉不詳。
鬼族是大唐死敵,魔族與佛國是死敵。
妖族與人族關系微妙,張小衍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只是大致提一句‘盡量別主動招惹絕世大妖’,聽的何長安一頭霧水。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未知之地,便是陸地神仙也不敢輕易涉足……
……
月落烏啼,荒野遼闊。
接近子時,張小衍方才打著哈欠,進帳篷歇息了,何長安坐在火堆旁邊,卻沒有絲毫睡意。
他現在很平靜,仔細梳理、琢磨自己的修行。
儒家的浩然正氣,食氣決,托天鎮魔功,古拳法,疑似‘劍種’的小黑棍……各有所長,如果能融會貫通,應該還是有所增益的。
對了,還有一本‘劍氣遠’,聽起來很提氣,實際上、只是一篇他完全看不懂的經文。
不講劍意,也不講劍法,只談天下勢。
洋洋灑灑數千言,何長安只記住‘天地不仁’四個字……
人力有所不逮,這些雜七雜八的功法,看似厲害,實際上,對何長安這樣剛剛才踏入修行的人來說,近乎毒藥。
自稱劍修的阿飛,也是個好老師。
那個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沒有教他一招一式,只是將何長安摁在龍門瀑布下,讓他自己去淬煉,自己去拼命,自己感悟什么才是修行之道。
正是那一次‘魚躍龍門’,何長安由內而外的,發生某種奇妙變化,就連心境、性情和胸襟,似乎也被徹底淬煉一遍。
自己無意間得到的那本‘古拳法’,還真是不錯,起碼,很適合當前的何長安。
還是打拳吧。
何長安給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那就是將這套‘古拳法’,先打上十萬遍再說。
如果可能,那就繼續打下去,五十萬、一百萬遍,直到他擁有更加合適的。
至于劍法、何長安根本就不敢奢望。
劍修啊,御劍而行,瞬息千里,那可是陸地神仙才有的手段,偶爾想上一想,權當是一個夢想吧。
天穹黑而高遠,大地上,荒野里,少年遙遙打出一拳。
長安城里,身穿舊棉袍的老讀書人寫下一個‘言’字,想了想,提筆又寫下一個‘行’字,有些拘謹的笑著,端起一碗劣酒。
字寫的端端正正,人卻醉的東倒西歪、踉踉蹌蹌。
西方婆娑洲,西北邊境附近,那名自稱劍修的阿飛,揮劍砍掉一個魔物斗大的頭顱。
……
后面幾天,二人繼續南行,餐飲露宿,沒有遭遇任何危險。
何長安一有時間就打拳,張小衍閑的無聊,就一直嘮叨個不停,也不在意何長安是否在聽。
反正,他認為何長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