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鞘,長不足三尺,沒有如江湖武人那樣、在劍柄上栓上紅黃穗子
干瘦老頭一進門,抬頭看一眼臨窗而坐的何長安、張小衍,擠出一臉核桃褶子,笑瞇瞇的走過來,抱拳告一聲罪,便坐下來開始喝酒、吃肉。
竟是一聲不吭。
何長安面上輕松,心里卻覺得壓了一塊巨石,呼吸都開始不穩(wěn),丹田靈海中,小黑棍躍躍欲試。
武夫六品境巔峰,踏入五品境,只剩下臨門一腳。
這種人物,放眼大唐,已經(jīng)算是二流高手,如今卻出現(xiàn)在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鎮(zhèn),顯然是有備而來。
張小衍卻看起來一臉的輕松愜意,懶洋洋的歪在椅子上,一手托腮,笑吟吟的看著干瘦老頭。
干瘦老頭吃的很慢,喝酒也很慢,慢條斯理,不急不躁。
總之,就是干什么事都慢吞吞的。
但這種慢,在何長安眼里,卻是穩(wěn)。
一只干燥、有力而穩(wěn)定的左手,會讓他的劍更快,更穩(wěn),也更有力。
此外,同樣干燥、有力而穩(wěn)定的右手,端了一碗酒,慢慢向口中傾倒,酒絲成線,將氣機控制到不外泄分毫。
這樣一只手,無論是握劍,還是拔刀,都是一種致命的危險。
當然,也可能是一只拳頭……
……
隨著一隊鐵騎疾馳而來,遠遠的幾聲呼哨,原本熱鬧非凡的青石小鎮(zhèn),瞬間安靜下來。
黑人黑馬,人人面色黧黑,彪悍異常。
所有的店鋪關門、閉窗,人來人往的青石街道上,空余幾只沒來得及收走的雞籠、魚簍,和一個蹲在別人屋檐下,瞪包子的少女。
一把竹劍斜斜的綁在腰間,看起來,就是鄉(xiāng)下孩童的玩具。
街道對面的包子鋪門口,一籠沒來得及被收起來的包子,又圓又大,還冒著騰騰熱汽。
那少女黑而清秀,兩只眼睛黑亮透徹,一身青布衣裳沾滿草屑,兩只靴子破損嚴重,沾滿黃泥,應該是在山野間走了很久。
那一隊鐵騎狂風驟雨般進鎮(zhèn),在一座酒樓前驟然停下,數(shù)十匹馬,竟無一聲嘶鳴,簡直比邊境戰(zhàn)馬還有氣勢。
那一隊鐵騎站定后,只有為首一人下馬,緩步走進酒樓。
其他人,端坐馬背,紋絲不動,就連蹲在他們不遠處的少女都沒去看一眼。
“哈哈,墨老爺子在青石小鎮(zhèn)擺下酒席,也不知道給兄弟我說一聲,看看,酒菜都涼了,還吃個屁。”
鐵騎頭目身材高大,一臉絡腮胡子,一進門,就爽朗大笑,將早已嚇得臉色灰白的店家召來,讓把桌上酒菜熱一熱。
然后,大馬金刀落座,剛好在何長安對面。
絡腮胡子看一眼何長安,咧嘴一笑,道:“驚動墨老爺子的,就是這小子?”
言語間,對何長安甚是輕視,也透露出一絲信息,讓何長安心頭一緊:‘這幫人,竟是針對我來的?!?
那干瘦老頭兒笑瞇瞇的說道:“你不也來了?堂堂黑旗山,也看上那件東西了?”
絡腮胡子哈哈一笑,轉(zhuǎn)頭盯著張小衍,口中嘖嘖稱奇,道:“有人說龍虎山少年一代,出了一個廢物,不愛男裝愛女裝,果然是人間尤物呢。”
張小衍依舊一副慵懶、散淡,對這位江湖武人愛理不理,拿出一把象牙小梳,輕輕梳攏著一綹青絲。
“墨老爺子,東西歸你,人歸我,如何?”絡腮胡子上上下下打量著張小衍,頭都不帶轉(zhuǎn)的,問那干瘦老頭。
“可以啊,但是、只能給你一個,”干瘦老頭兒笑瞇瞇的說道:“你要哪個?”
“我都想要?!苯j腮胡子渾不在意的大手一揮,“給你倒貼十對童男女。”
那位被稱為墨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