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長安潛伏在一家磨坊,整個小鎮(zhèn)的動靜,他通過一些細(xì)微變化,基本能夠掌握。
老讀書人送他的一些東西,終于派上用場。
兩百多張品階不錯的道門符箓,其中有遮掩氣機的,也有攻防兼?zhèn)涞模€有兩張金色符箓,何長安根本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何長安將所有攻擊類的符箓,都取出來,放在身上隨手就能拿到處。
另外,法器倒是一大堆,一口小鐘,幾把飛劍,一件法衣,何長安收了起來,其他的,全部備在手邊。
他想好了,這一次,他打算用一堆符箓、法寶,將黑大活活堆死。
東西沒了,還可以想辦法再掙,命沒了,一切皆空。
當(dāng)然,他還存了一個心思,那就是在此之前,他需要好好和那個狗日的黑大打上一架。
這么好的磨刀石,錯過了多可惜。
……
阿酒像一條老狐貍,在小鎮(zhèn)的街巷里神出鬼沒,憑借一張遮掩氣機的符箓,一路留下三條線索。
一條線索,指向水井;一條指向大愧樹;一條指向磨坊。
然后,她向小鎮(zhèn)邊緣摸去。
何長安在動手前,只給她遞了一個眼色,阿酒便知道該怎么做了。
從某種層面而言,何長安、阿酒屬于同一類人,是天生的獵手,就算落入別人的圈套和陷阱之中,第一個念頭不是逃遁,而是反殺。
而獵人,最不希望出現(xiàn)的,便是意外。
黑旗山的那一隊鐵騎,單個戰(zhàn)力一般,但如果正面對抗,分分鐘教會那些所謂的武學(xué)宗師、什么才是軍陣沖鋒。
……
循著一縷若有若無的氣息,黑大來到一口水井邊,悄立良久,兩只耳朵輕輕顫抖著,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他隨手一抓,路邊一塊磨盤凌空飛來,被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托住。
黑大緩緩向前踏出三步,默默發(fā)力,將那塊磨盤大小的石頭,逕直扔到井里,砸起一陣咣當(dāng)作響的水聲。
他扭頭便走,很快就來到鎮(zhèn)子?xùn)|頭、那可高大的槐樹下。
無功而返。
至此,他的心境反倒平和了。
之前兩拳打空,這位黑旗山山主的道心,出現(xiàn)一道細(xì)細(xì)的裂痕,讓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是否存在偏差,那個叫何長安的少年,并非只是武夫九品境修為。
‘不過如此。’
黑大開始慢慢向磨坊方向走去,每跨出一步,青石鋪就的街道上,便會印下一個淺淺的腳印。
武夫六品境巔峰修為,再跨出一步,便可算是一流高手,放眼整個大唐,也不過寥寥百余人。
突然,黑大的心弦被微微撥動一下。
方向是南面,小鎮(zhèn)外圍,應(yīng)該是一名黑騎被殺,臨死之前,似乎掙扎了一兩個呼吸。
那一隊黑騎,跟隨他打家劫舍、攻城略地十七八年,早已成為他心神的一部分,所以才有那一點波動。
黑大的腳步微微一頓,卻沒有停下來。
他的目標(biāo)很明確,便是何長安。
小鎮(zhèn)外圍的意外,有可能是那個腰間綁一把竹劍的少女,也有可能是龍虎山的那位‘男美人兒’動的手腳。
緊接著,不到十個呼吸,他的心神再次出現(xiàn)波動。
黑大開始疑惑。
但也僅僅是疑惑,并沒有讓他停下腳步。
他相信,那些黑騎就算不是二流高手,但自保能力還是沒問題的,最不濟,一旦他們發(fā)現(xiàn)不對勁,完全可以迅速集結(jié)。
黑騎集結(jié)沖陣,就算是面對真正的二流高手,也有一戰(zhàn)之力。
距離磨坊還有兩三百丈時,小鎮(zhèn)外圍,東面的一名黑騎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