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旗甩出去,插在嬰兒臉虛影正中間。
小黑旗迎風(fēng)暴漲,轉(zhuǎn)眼間就變成嘩啦啦一面大旗,旗上鬼影重重,在何長安的催動下,一涌而出,一個個青面獠牙,趴在那張詭異嬰兒臉虛影上,就開始啃食起來。
看那些鬼物們的表情,竟似乎無限歡喜,發(fā)出陣陣尖利笑聲。
李義山、沈巖等一眾書院讀書人,對這種力亂鬼神的東西,早已看慣,臉上神情甚是自然。
阿染姑娘卻吃了一驚,上前一步,緊緊抓住何長安的衣袖,結(jié)結(jié)巴巴的,舌頭打顫,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何長安:不用怕,這就叫以毒攻毒。’
‘阿染姑娘:好吧,果然是無毒不丈夫……’
本來,如嬰兒臉虛影這種類似于法陣的存在,若想一步步動手破除,需要有專門的法陣人才,得用到數(shù)十桿、上百桿陣旗,花費七八個時辰方能奏效。
可何長安根本就不懂什么法陣,就是覺得眼前這鬼東西礙眼,擋著他的道,索性祭出小黑劍、招魂幡,直接吞噬煉化之……
讓他誤打誤撞的一頓粗暴操作,不到一盞茶工夫,那張嬰兒臉虛影,便越來越稀薄,最終,‘啵’一聲輕響,潰散了。
嬰兒臉虛影潰散后,甬道盡頭,露出兩扇石門,半開半掩,里面隱約有藍光閃耀。
嗡嗡之聲大作。
就像億萬只綠頭蒼蠅,在那兩扇門后,傾訴著什么。
‘何長安:好了,我先進去,招呼你們的時候,再進來!’
何長安說的甚是嚴厲。
所以,除了老白猿外,其他人都老老實實的站在門外,不敢上前半步。
就連阿染姑娘也開始后怕,轉(zhuǎn)而掐住李義山的胳膊,指甲都快摳進李義山的肉里頭,疼的老頭兒齜牙咧嘴,卻一聲不吭。
何長安讓小黑劍、招魂幡圍繞自己飛舞,運轉(zhuǎn)托天鎮(zhèn)魔功,將徹底被煉化為一體的靈氣、魔氣、妖氣、浩然正氣、陰煞之氣和巫族血氣之力,統(tǒng)統(tǒng)運轉(zhuǎn)起來,猶如一個渾身發(fā)光的人形怪物,一頭闖進大門。
老白猿也抖擻精神,大踏步跟著走了進去。
一人一猿剛一進門,那兩扇古老大門,突然緩緩關(guān)閉,將所有人都隔離在外面……
……
長安城,皇宮,一片地下宮殿里。
一個渾身裹著黑布的人影,安靜的坐在一只蒲團上,在昏暗的燈火下,手持一卷羊皮書,讀的津津有味。
他的整個臉,以及多半個身子,都隱在暗處。
那卷羊皮書上,刻畫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生靈,或人首魚身,或雙頭獨腿,或三頭六臂,一個個青面獠牙,面目猙獰。
每一只怪獸嘴里、爪下,要么撕扯著一只禽獸,要么一個人形生靈,血跡斑斑,死相凄慘。
這時,有人進來了。
那人也是一身黑衣,用斗篷蒙了頭臉,只留兩只淡漠的眼睛,緩步通過陰暗甬道,踩著潮濕的青石臺階走進地宮。
坐在蒲團上的黑衣人放下手中書卷,緩緩抬頭,露出一張枯槁的臉,猶如一張干裂的人皮,發(fā)出慘白色的光芒。
“來了。”
“來了。”
來人走到蒲團前,落座,幽幽的盯著面前那張衰老的臉,突然笑了。
陰暗潮濕的地宮深處,兩個黑衣人互相問候一聲,便不吭聲了。
兩個人坐在那里,像兩尊黑色的石頭,沉默不語。
地宮深處的空氣,漸漸冷卻下來。
冷的快要結(jié)冰了。
“五十年沒有見面了,我老婆孩子都還好吧。”蒲團上的黑衣人側(cè)臉,突然問道。
“還行,”來人冷漠的說道:“幾名妖族女子,老夫還沒什么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