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邊快要餓死的時候,我師父將自己的半個餅,撕下一大片,讓我活了一條命。
今日,我便將這一碗酒,祭奠我師父。”
言畢,老邊卒將一大碗酒撒在干凈的泥土上,轉身就走。
第三個捐米的,是那名負責撫恤錢糧的王蟬大人。
他抓著一大把米,快步趕來,生怕有一粒米掉落在地上,用兩只手輕輕捧著,就像捧著自己的心肝寶貝,或者,捧著一件傳世寶貝。
小心翼翼,生怕撒落。
他走到一口大鍋前,默默將一把米撒在水中,走到何長安面前,單膝跪地,大聲稟告:“稟鎮守使大人,下官王蟬遵從將令,已完成捐米任務!”
何長安微微點頭,眼睛往地上的酒碗看一眼,示意:‘來,干一碗。’
王蟬朗聲道:“謹遵將令!”
端起一碗酒,來到何長安面前兩步處停下,伸出酒碗,輕輕一碰。
“干了!”
一碗酒下肚,這名看上去白白凈凈的胖男人,氣勢登時為之一變,拱手道:“侯爺,還有什么需要完成的任務,請直接下令,屬下王蟬,萬死不辭!”
何長安溫和的笑了笑,道:“不要一開口就活啊死啊的,能活著,咱們就盡量活著,而且,要好好活下去。”
“對了,王大人,咱們這又是借鍋,又是盤灶,又是捐米的,還有一件最重要的大事,還沒去辦理呢。”
何長安笑道。
王蟬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躬身說道:“屬下這就去辦!”
王蟬走到一名親兵營騎兵跟前,低聲說幾句話,那名親兵翻身上馬,向大散關疾馳而去。
不到一盞茶工夫,一隊隊騎兵,甚至包括戰時的斥候,策馬出城,分好幾個方向,疾馳而去,卷起一條條塵土飛揚,看上去也是甚為壯觀。
原來,何長安口中所說的‘最重要的大事’,便是流民。
之前折騰這么長時間,不就是為了賑濟災民么?現在灶火燒起來了,鍋也借來了,開水燒開了,小米也下鍋了,沒有災民,那像什么話……
畢竟,北境之地大旱,方圓數千里,幾乎顆粒無收,就算是這地方地方人稀,但總體來說,災民的數字還是足夠讓心驚肉跳的。
眼看著捐米的陸續出城,排著幾支看不到盡頭的長隊,何長安始終舉著酒碗,等這與那些捐米之人對飲。
不過,絕大多數人,走過來只是恭恭敬敬的向這位鎮守使大人,神鞠一躬,并沒有去端酒碗。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狗日的何長安,一下子拿出五十壇酒,可也扛不住千人萬人喝的,意思意思得了。
反正,大家看著你何長安挺順眼的,上前拱拱手,見見禮,意思表達到就行了。
……
就在大家踴躍‘捐米’,向大鐵鍋里撒自己的一把米時,一隊人馬疾馳而來,卷起煙塵直上云霄。
何長安早就有所察覺,因為,數百鐵騎疾馳時,大地那種微微的顫動,隔著數十里,便能被他所感知到。
他一直不動聲色。
在北境之地,能驅策數百鐵騎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他何長安,這位草包鎮守使。
另一位,是鎮北王,李存冒。
“鎮北王不是在長安城么?這么快就來北境了?”何長安沉吟著,心里暗自思量,長安城里的那位李姓皇帝,看樣子還真是對他何長安不放心吶。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鎮北王李存冒,畢竟是這北境之地的王爺,就算人家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也輪不到他何長安去管。
約莫半個時辰后,那一隊鐵騎終于出現在眾人視線中,伴隨一陣如雷似鼓的馬蹄聲,何長安看的仔細,領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