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來到,充滿了戒備和警惕,同時,也隱約表現出一絲不安。
“我來討碗水喝,”何長安隨便走到一頂帳篷前,在一名粗壯的牧民漢子前停下,溫言笑道:“怎么,看著不像好人?如果能喝一碗你們家的馬奶,我會更加高興。”
說著話,他一手撫胸,微微鞠躬,卻是正宗的草原見面禮。
那粗壯漢子一愣,厚厚的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只是同樣一手撫胸,對著何長安微微鞠躬。
何長安走過去,指著帳篷門口搭在火上的一只銅壺,笑問道:“馬奶,還是羊奶?”
那粗壯漢子遲疑片刻,咧嘴笑道:“馬奶。”
他也感覺到了,眼前這個看上去不像草原人的年輕人,似乎并沒什么惡意,而且,跟他說話時微笑的樣子,以及其溫言說話的感覺,很是舒服。
粗壯漢子轉頭,對著帳篷里面喊一聲,一名面容慈和、飽滿,眼角已然爬出不少細密皺紋的婦人探頭出來,好奇的看一眼何長安,對那漢子說道:“什么事?來客人了?”
說著話,婦人掀開羊皮簾子,走出帳篷,拘謹的對何長安微微鞠躬施禮。
“我名叫何長安,想進且連山脈,眼看著就要到晚上了,聞著你們的馬奶味道直流口水,希望別給你們添麻煩。”何長安回了一禮,溫言笑道。
他從儲物袋里取出一壇酒,一大包糖塊,幾包茶葉。
何長安將那壇酒遞給粗壯漢子,將糖塊、茶葉等物,笑著遞給那位牧民婦人,笑道:“出來的匆忙,身上也沒什么好東西,只有一些不值錢的東西,換你們的馬奶,可以嗎?”
牧民漢子和婦人隨手接過東西,一臉的歉意,連說‘可以的、當然可以的’,掀開羊皮門簾,熱情的邀請何長安走進帳篷。
帳篷里,鋪了好幾張羊皮,看上去都有些年份了,破破爛爛的,散發著一股子嗆鼻的腥膻。
另外,圍著帳篷,就地盤了一圈的土炕,用馬糞、羊糞燒的熱烘烘的,也散發著一股子濃烈的草原人家的味道。
何長安也不嫌棄,走到土炕上,脫了靴子盤腿往那里一坐,又從儲物袋里取出一壇酒,隨手放在手邊的一張木頭桌子上,笑道:“如果方便的話,我賣你們的羊肉,請你們喝酒,如何?”
那婦人拘謹的埋頭忙碌,沒搭話;粗壯漢子憨厚的笑著,走到何長安面前,鞠躬道:“尊貴的客人從遠方來,理應受到最熱情的歡迎;
您請坐,包爾汗這就去給您抓一只鮮嫩的羊羔子,請尊貴的客人先喝一口熱騰騰的馬奶茶。”
說完話,那名叫包爾汗的牧民漢子轉頭,對婦人吩咐幾句,大踏步走出帳篷,遠遠的喊一聲‘格桑’,便有一名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快步跑來。
“阿爸,什么事?”那名叫格桑的小姑娘好奇的向帳篷里張望一眼,問道。
“來,幫阿爸燒水,家里來了尊貴的客人,抓一只肥嫩的羊羔子招待。”包爾汗快步向羊圈走去,吩咐女兒燒水。
格桑使勁點頭,蹦蹦跳跳的開始燒水,不時的向帳篷里張望。
何長安喝著牧民婦人端上來的馬奶茶,舒服的想呻吟幾聲。
草原上,每到夏天、秋天,便是最為肥美的時節,一股濃郁的馬糞味道,混合了青草、鮮花和野菜的清香味兒,很讓人迷戀。
當然,這些事物,那些生活在長安城的人,是永遠都感受不到的。
在那些人眼里,胭脂水粉抹在白花花的肉上,那才叫人間美色;酒肉香氣,混合濃濃的胭脂水粉氣,才叫人間美食。
何長安喜歡長安城,此刻,更喜歡草原。
喜歡這個充滿人間味道的牧民小部落。
他打算,在這個小部落里,他想多住一段日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