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衛滿,那衛滿的使者,自然沒有覲朝長安的必要。
漢家朝堂只需要把弁韓、辰韓、馬韓,以及箕子朝鮮使者喊過來,商量一下戰略配合問題,而后著手準備開戰便是。
可若是現在這般情況,那召衛滿使者入朝覲見,就是非常有必要的了。
想到這里,王陵臉上一直掛著的那抹擔憂之色,也終于是緩緩散去。
就見王陵暗下稍松一口氣,而后便略帶試探的對劉盈一拱手。
“即召衛滿使者朝覲,陛下之意,可是于衛滿稍行告誡,以安朝鮮;及出兵征伐,則尚不急于一時?”
聞言,劉盈只稍一點頭,面上卻依舊是一副陰沉冰冷的神情。
“箕子朝鮮,乃姬周封君;”
“及衛滿,則乃吾漢家之賊,僥幸逃至朝鮮,方使箕子朝鮮有今日之禍。”
“吾漢家承姬周之法統,斷無坐視自家之賊,奪前朝封君之土,而視若無睹之理。”
“然衛滿竊朝鮮之國,今又遣使挑釁,分明乃北蠻匈奴操布其后,欲于吾漢祚不利!”
“兵法云:主,不可因怒而興師;將,不可以慍而致戰。”
“朕眇眇之身,卻得太祖高皇帝以江山社稷之重相托,更受天下民數以千萬之盼。”
“故于朝鮮,朕,不敢因一己之私怒而興師,以置天下于不安······”
說著,劉盈的語調也是越發沉重了起來,往日里輕松淡然,又隱含雄姿的面容,此刻也顯得稍有些萎靡。
“今日,朕已言明衛滿使:還平壤于朝鮮君,勿謂言之不預!”
“然朕知,諸公亦知:衛滿本就乃賊子余孽,又狼子野心,不惜反噬容己之恩主,今更得北蠻匈奴為依仗;”
“于朕‘還平壤于朝鮮君’之令,衛滿,斷無遵詔之理······”
“然待衛滿抗旨不遵之日,便乃燕卒東出之時!!!”
不等劉盈音落,就見一聲莫名激昂的呼號在御階上響起!
待殿內眾人,包括劉盈都滿是驚詫的循聲望去,就見御榻之上,太后呂雉已是面呈怒色,目光更是頃刻間冷了下去!
“匈奴勢大,又憑胡騎之力,吾漢家暫不能力敵,倒也罷了!”
“衛滿區區一介賊子,何德何能,敢使吾劉漢之君投鼠忌器?!”
短短兩句話,原本氣氛凝重的長信殿,頓時就被呂雉這兩聲輕斥,而再度點燃!
就連曹參、王陵的老臣,臉上都不由自主的涌上了一抹激憤之色!
卻見呂雉側過身,輕輕將手扶上劉盈的肩頭,而后便再次望向殿內百官朝臣。
“凡吾漢家之君,從不知退、讓為何物!”
“尤衛滿此等不自量力之宵小,斷不能為吾漢家所容!!!”
言罷,呂雉只稍側過眼,連臉都不轉,只用眼角看向曹參,以及曹參身后的一眾朝臣公卿。
“著:相府國庫、少府內帑,即擬征伐朝鮮之糧餉、軍械等一干用度!”
“另行令燕相:即發燕兵二萬,設營于浿水西岸五十里,執干戚舞,直至明歲開春!”
“待明歲,皇帝加冠大婚,若衛滿仍不來使告罪,以言還土朝鮮君之事,則燕軍即發而東渡,直趨平壤!!!”
殺氣滿滿的發出一連串命令,惹得殿內百官朝臣齊齊一愣!
而后,便是一道道屈膝下跪的身影,伴隨著齊齊一聲轟鳴,響徹整個長樂宮······
“臣等!謹遵太后詔諭!!!”
一時間,原本還因衛滿背靠匈奴,而感到憋悶無比的百官朝臣,頓時就變得‘饑渴難耐’了起來。
類似‘衛滿可千萬不要認慫,一定要等著某親自去朝鮮一趟’的念頭,更是不知出現在了多少人的腦海之中。
而在御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