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才道:“那個……所謂的家就是有親戚關系…不,沒有血緣關系也可以,只要是喜歡的人,大家在一起,一塊兒生活……這樣的場所就叫作家了。”真沒想到,史列蘭也是孤兒,和神官、耶拉姆一樣。
史列蘭認真咀嚼她的話,問道:“如果只有一個人一直陪在身邊,一塊兒生活,這算不算家?”楊陽點頭如搗蒜:“算!當然算!”
“是嗎,那我也有家。”史列蘭笑開顏,雖然他還是不太理解“家”的含義,卻直覺它是個好東西,只是念著,就有股溫暖的感覺。
楊陽呆呆注視他宛如陽光透過寶石般璀璨無瑕的笑容,心撲撲直跳,一股熱氣從頸根竄起,擴散至整個臉部。
拍打滾燙的雙頰,她拼命想使脫韁的心跳穩定下來。
太…太可怕了!這么有魅力的笑容……現在我總算相信“一笑傾城”這個成語了!
“楊陽,你怎么了?臉好紅。”史列蘭不解地湊近,“是不是生病了?”他曾看過諾因的母親茜蕾雅每次高燒,就臉紅得像她一樣,退燒后蒼白得像個鬼,然后沒多久就死了……
死!一想到這個詞,他沒來由的一陣恐慌,在看到諾因受傷時,他也有過這樣的心情。
“沒事啦,你別靠過來。”楊陽慌忙退后。史列蘭卻一把抓住她的手,力道之大,差點令她叫出聲。
楊陽正要喝斥,見對方一臉釋然地放脫手:“你的靈魂之火很明亮,沒有一點衰弱的跡象,太好了。”
原來他是在擔心我……楊陽感動地摳摳臉頰。
“我是說我沒事嘛。”不過,他竟然連人的靈魂也看得見,到底是什么種族?
史列蘭皺眉道:“那你剛才為什么臉色那么紅,現在又不紅了?難道人類不生病時也能迅速‘變臉’嗎?”楊陽吶吶道:“呃…那個,因為你太好看了,我一時心猿意馬……”
“好看?”史列蘭一怔,從前只有人叫他“魔劍”、“怪物”,還從沒人說他“好看”的,但隨即,他意會對方稱贊的不是自己,而是諾因。
一剎那,青年心里涌起強烈的失落,雙目一黯,嘴角牽起一縷苦笑。
“怎么了!?我說錯話了嗎?”看到他頭一回露出這么沮喪的表情,楊陽大吃一驚,急忙詢問,深恐自己無意中說了什么傷害對方的言語。
“沒有,沒什么。”史列蘭搖頭,不想說出實情。
跟在諾因身邊十多年,他對人類社會的了解依然幾近空白,但有三件事他體會殊深,就是人類對“強”的畏懼和對“皮相”的執著。還有,他們排斥“異類”。他看過無數次,那些憎惡的、畏懼的、嫉妒的目光,因為他強大的力量,因為他是“魔王的劍”。也有貪婪的目光,想把他據為己有而伸出來的手。唯一例外的,只有十八年前召喚他的那個男孩,和眼前這個少女。
但是,史列蘭很明白,楊陽待他好,待他親切,全是因為倒映在她眼中的是諾因的身影。一旦她知道真相,所有的善意都將化為泡影。真誠的笑容,疼惜的眼神,和諾因一樣溫暖的手指……這一切都會消失。像諾因那種人畢竟少見,他不敢冒險。
“是嗎?”楊陽一百二十個不相信,揪住他的領口,“好孩子不可以說謊。”
“我…我沒說謊……”
“得了!你一點也沒有裝蒜的才能。老實說,我剛才的話是不是傷到你了?我這人一向沒什么神經,你不說出來我根本不明白,但我真的很在乎你,史列蘭,因為我把你當作朋友。”
青年一愣:“什么是朋友?”他只聽過“損友”,諾因的兩個部下就常常戲稱對方為“損友”,是不是“朋友”的近義詞啊?
“別岔開話題!”楊陽氣勢洶洶地吼,“我老是踮著腳很累的!”
那你就別抓著我。史列蘭不敢把這句話說出口,突然,他睜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