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因怒氣沖沖地走在深夜的街頭,宛如一頭噴火的恐龍。他今天這個下午過得糟透了!先是被一個不長眼的商人誤以為女人推銷那種俗艷的布料;然后到處撲空,被兩個副部長當(dāng)傻瓜嘲弄;再然后不小心跑進(jìn)情.色酒吧。這也算了,當(dāng)他再接再厲去另一個情報獲取地公共浴室時,門口那個老眼昏花的管理員竟然遞給他女浴間的牌子,引起一場騷動……
但最最讓人生氣,最最不可饒恕的還是:他這么辛苦,這么委屈,歷經(jīng)那么多磨難苦楚,還是連吉西安那個家伙的鬼影子也沒摸到!
“諾因。”
正當(dāng)黑發(fā)青年打算不顧擾民用魔封當(dāng)擴(kuò)音器向全要塞廣播通緝時,一只小手拉拉他的衣袖,喚回他的理智。
“怎么,肚子餓了?”看向?qū)櫸锏耐瑫r,諾因一向冷然的清秀容顏略略回暖,紫眸也泛開溫和的漣漪。
雷奇搖搖頭,指著一個方向。諾因循指望去,頓時瞪大眼。
“吉西安!!”
宮廷法師長坐在一家民房的屋頂上,吃笑不已。背后金色的上缺月和他米色的無扣外褂相映而輝,懷抱的魔法杖杖頂,蒼藍(lán)色玉石一如他的雙眼,閃爍著幾近妖異的光華。
“你這混蛋,現(xiàn)在才滾出來!看我鬧笑話很好玩是不是!”一看他的態(tài)度,諾因就知道下午的事全被部下探知了,惱羞成怒地吼道。
“噓,噓。”吉西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不怕西紅柿炸彈,我可怕。再說,我不是出來見你了么?!敝Z因咬牙道:“哪有這么便宜的!拜你所賜,今天下午我被人當(dāng)小姐、當(dāng)傻瓜、當(dāng)怪胎、當(dāng)淫賊、當(dāng)變態(tài)!你以為一句出來就能將我打發(fā)了!”
“那你想怎樣?”
“很簡單!以后我要找你,你就必須馬上出現(xiàn)!”
吉西安搖搖食指,懶懶地道:“降價降價,這要求太專橫了。我有我的事業(yè),哪能隨時跟在你身邊。何況要是你找我?guī)湍悴帘?,我也要隨傳隨到?”諾因怒道:“我什么時候要你幫我擦過背!?”
“這只是舉例,表示我不接受強(qiáng)制的命令。”
“我又何時強(qiáng)迫過你了?”
這個毫無自覺的家伙……吉西安切齒:“當(dāng)年要不是你和元帥暗中搞鬼,憑我的成績,哪會一個部門也不要我?逼得我只能和你來西境這塊鳥不生蛋的鬼地方!”
諾因的表情一僵。
“你……原來不喜歡跟在我身邊?”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笨吹綄Ψ窖壑械氖軅靼泊蠡?,還沒想出安撫的言語,諾因已打破沉默,顫聲道:“我問過你…問過你了啊,我也答應(yīng)過你和雷瑟克,有朝一日我有權(quán)有勢,不管什么我都給你們,雖然當(dāng)時我一無所有,但我是認(rèn)真的!我也踐約了!你為什么還不滿意?”
“我……”
“你真這么討厭我,為什么不早點說出來?早點扯下死黨的面具,也免得——免得——”諾因的聲音微弱下來,一如他逐漸黯淡的眸,“免得我以為……我們是一輩子不會背棄的好朋友。”
“那時候我只有十五歲!”
“?”諾因抬起頭,只見法師長一向優(yōu)雅的俊容浮起氣到失控的神情:“一個十五歲的小孩,有多少勇氣背井離鄉(xiāng),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白手起家!我又不是你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瘋子和雷瑟克那個為了朋友可以不要命的熱血笨蛋,我是正常人!而且…而且我也沒想到國王會狠心到把你踢去下界。”
“原來如此,你以為我會在上界發(fā)展,才和我定了那個約定?!?
“閉嘴!我根本沒打這種齷齪的主意!少神經(jīng)質(zhì)了,你這混球!”
“……”諾因啞然失聲,生平頭一次聽見這個最重形象的部下口出臟話。
吉西安吁了口氣,稍稍冷靜了些:“我只是彷徨、害怕……害怕命運(yùn)重演。”諾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