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宿感到非常不對勁。
就像一覺醒來,看見天地變色引力消失河水倒流那種心情。
而原因,就在對座那個笑得萬分迷人,但她看了只想痛扁的家伙。
“冰宿。”察覺她的心不在焉,羅蘭沒有絲毫不悅,依舊保持讓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臉紅心跳的魅力笑容,“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沒有。剩下百分之一的那位在心里回答。
羅蘭看出她的答案,輕嘆一聲:“那好,我再說一遍……”
不對勁!愈來愈不對勁!冰宿腦中警鈴大響,換作以前,他早就趁機調侃幾句了,哪會如此惡心地擺紳士風度!到底怎么回事!?
“……所以從今天起由艾露貝爾指導你魔法,法利恩要準備賢者考試……”青年再次閉上嘴,打量兩眼無神的少女,將內心的擔憂化作最沒誠意的社交辭令,“你今天似乎不是很能集中精神,我讓侍女帶你下去休息。”
“呃!”冰宿還沒回過神,羅蘭就搖鈴喚進兩個侍女,把剛才她沒聽進去的事簡要交待,要她們帶人回房,就整理桌子準備上朝。
這家伙!吃錯藥了?
瞪視緊閉的房門,茶發少女丈二摸不著頭腦。
******
經過一個白天的緊迫盯人,冰宿得出結論:羅蘭沒有吃錯藥!因為他對其他人的態度和平時一樣,唯獨對她幡然改變。其實也不是改變,而是回到他們最初認識的模樣。
他,縮回自己的殼里去了。
為什么?晚間,少女坐在寢室的辦公桌后,咬著大拇指冥思苦想:為什么突然變成這樣?昨天明明還好好的!是她無意中做了什么刺激到他的事?還是他察覺了她的心意,為了不讓她淪為情婦才刻意疏遠她?
不管怎樣,光坐在這里想根本找不出正確答案,還是應該去問本人!
“冰宿。”紅發侍衛端著夜宵進來,一臉納悶,“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不但蹺了我的課,還蹺了艾露貝爾的課,你不是最喜歡上魔法課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我會補課,今天有事。”冰宿站起來,一邊取下衣架上的斗篷一邊問:“艾德娜,你主子下班了嗎?”
“呃,好像還沒。”
“很好。”語畢,少女大步走向玄關。艾德娜一愣,喚道:“你去哪兒啊?”
“告白。”
告白?年輕的侍從官托著餐盤,呆在原地,久久……
******
滿天星光穿過葉縫灑落,在落葉掃盡的石子路上烙下點點銀芒。
偶一抬頭,望見這萬星爭輝的絢麗景象,冰宿眼中不再流露出憎恨的波動,代之以一抹釋然。
她對蘭寒星的恨意,悉數建立在父母的愛被搶走的不甘上。而如今,她已決定不回地球,放棄那個只令她痛苦的執念,她對蘭寒星的恨自然就不存在了。
曾經她以為,只有得到父母的承認,她的人生才有意義。但現在她明白了,她真正想要的,只是個需要她的地方,她受夠了付出卻沒有回報的日子。雖然因為自尊心掙扎了一段時間,然而在看見金發青年眼底一天天累積的真摯情感時,她決定:為他而留下。
不止因為這個人需要她的付出。更重要的是:她和他有相同的心情。
所以,冰宿萬萬不能忍受今日羅蘭的態度,她可不是大度的女人,能夠再次忍受被人拒之門外的痛苦;也不是癡戀的女人,只要看著他、守著他就滿足,她可以不要名份,但絕對要他的情!
小路豁然開朗,冰宿瞅瞅不遠處一株高大茂密的金木犀樹,嘀咕道:“還沒來。”
拜晚睡的習慣所賜,她知道羅蘭辦完公經常來這里拉一曲,而她趁機打開窗子,將之當作幫助集中精神背咒語的輕音樂或增加睡意的催眠曲。
冰宿一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