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夜祭所受的打擊,之后兩天城主和法師長都臥病在床。軍務長既要代替他們管理整個要塞,又要安撫兩個鬧別扭的家伙,忙得分.身乏術。
民間,女性們津津樂道那個巧合的接吻。看到的人固然額手稱慶,喜不自禁;沒看到的也口水流滿地,抱著“意淫無罪”的信條盡情地幻想。男性們聽在耳朵里,都是冷汗淋漓。雖然他們也常常看著諾因的美貌陷入恍惚的狀態,或者私下搶購他的女裝照片,但內心,他們都清楚這位不近女色的殿下和喜歡拈花惹草的法師長一樣沒有半點同性戀的傾向,兩人被迫擺出這樣一場烏龍,打擊可想而知。
不過事實上,諾因的情況并沒有他們想象的那么糟糕,除了第一天還時不時地干嘔,虛脫地倒在床上,接下來他都是窩在被子里看書,雷瑟克一來就裝出奄奄一息的模樣怠工。
倒是吉西安真的病倒,連日來的疲勞引發高燒,昏迷了一晚才恢復意識。
“你剛醒,就不要看這些東西了。”
將帶來的花擱在床頭——因為整個房間只有這里還能放東西,雷瑟克嘆著氣坐下,勸說一清醒就翻閱情報的友人。
“那你去找個人代替我看啊。”吉西安嗤鼻,他總是梳理得整整齊齊的白金色短發有些凌亂,臉色蒼白中泛著病態的紅暈,眼神卻依舊清亮。
“交給理查德,不行么?”
“理查德只能做到整理,判斷還是要我親自來。”兼任情報部長的青年說著又看起來,“你跟護士說一聲,別給我喝那種加了料的藥,我沒空睡覺。”
“夠了。”軍務長抽走文件,忍無可忍地道,“這些我替你看,你要做的就是趕快把病養好!”
“哼,只要那小子肯多做點事,我的病馬上就會好。”
雷瑟克遲疑了一下,問道:“吉西安,你…怨殿下嗎?”
“我恨不得掐死他!”吉西安噴火。雷瑟克反而松了口氣,如果友人真的生氣,只會放在心里不會表現出來。
這時,醫師敲門走進,宣布病人需要休息,軍務長拿著文件退出了房間。
“什么!吉西安病了!?”
諾因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此刻是秋之月23日的上午,離法師長病倒已有三天。
“你書看完了沒?”雷瑟克冷冷地道——他也是有脾氣的人。
“咳咳。”諾因干咳兩聲,把還剩一張的航海日記塞到枕頭底下,質問道,“為什么不通知我?”
“我今天才有空過來,至于她們為什么不通知你,我就不知道了。”雷瑟克將疑惑的目光投向房里的兩個侍女。后者有點驚慌,但還是口齒清楚地回答:“是殿下說的:‘不要讓我聽到有關吉西安的任何事情。’”
“……”
諾因氣極:“笨蛋!這種話怎么能當真!”一言未畢,抓起架上的斗篷沖出房外。
門被踢開時,宮廷法師長正在喝藥,因此不但把藥吐在對面漂亮護士的臉上,還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險些歸天。
“吉西安!”見狀,諾因大驚失色,“你竟然病得這樣重!”
“咳咳,如果你不選在…咳咳咳,那個時機點進來,我不至于……”
“別說了!醫師呢?醫師在哪兒?不,我現在就去叫祭司長,你千萬要撐住!”諾因像只沒頭蒼蠅般在房里轉了兩圈,才如夢初醒,撲向玄關,和剛走進來的軍務長撞了個滿懷。
“怎么了?”雷瑟克扶住還想往外擠的主子,驚訝地看見他眼里有淚光,“出了什么事!?”
諾因緊緊抓著他,紫色的雙眸焦距渙散:“吉西安咳得快死了。”
他沒生過病,對疾病的恐怖卻深有體會。相依為命的母親纏綿病榻,最后染上肺炎,咳血而亡的情景至今仍歷歷在目,所以看到好友咳嗽的樣子,讓他方寸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