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騎兵把當地百姓綁在馬腿下拖行,戲耍取樂;瘋狂搶奪糧食,連嬰兒的口糧和母乳都不留;被糟踐的南城婦女更是不計其數,還往西城本土運輸女性“俘虜”。
遠處的硝煙和慘劇沒有傳入冒險小隊眼中,當天下午,他們就越過了威斯萊河,晚間在曠野里露宿,估計再一天,就可以翻過威斯萊嶺,進入梅迪境內。
第一個守夜的耶拉姆負責看著營火,這兩天他盡量避免和希莉絲打照面。
帳篷里,四個女孩睡在一起。因為沒有枕頭可丟,昭霆一躺下就睡了。莎莉耶用毛毯裹住頭,習慣性地把袖劍放在頭側,摸著摸著,不禁悲從中來,想起死去的父親和朋友,竭力咬住下唇,不讓哽咽聲逸出。
身上傳來異樣的感觸,似乎是一只手輕輕放了上來。
“莎莉耶,要不要聽故事?”中性的嗓子柔和地問道。
“故事?”莎莉耶拉下一點毛毯,對上一雙溫煦的黑眸。楊陽微笑道:“睡前故事啊,你沒聽過嗎?”
“沒有。”
“那從今天起,我每晚講給你聽,我可是有一肚子的故事。”
莎莉耶終究是孩子,寶藍色的眸子變得晶亮,連悲傷也暫時忘卻了,期待地道:“我要聽!”于是楊陽開始用不急不徐的語調講述以前看過的童話。
還沒聽完《綠野仙蹤》的故事,莎莉耶就進入了夢鄉,臉上帶著滿足的神情。楊陽幫她掖好毯子,對上希莉絲略帶復雜的眸光。
“不知道我城的被占領區,有多少孩子能像她這樣安詳地入睡。”
“……”
“陽,我以前沒想過,可能我不是個稱職的公主吧,我以為我見識了西城的貧困荒涼,可以原諒侵略者的他們,可是最近我一直想,耶拉姆也算了,他被你的師父收養,相當于卡薩蘭人了,但是維烈是血魔,西城城主貝姆特招攬的世界頭號罪犯,他燒掉了我城的要塞,連百姓都沒放過!”
楊陽心驚肉跳,無論這事是維烈干的,還是扎姆卡特,都令人發指。
和希莉絲一樣,以前她都是用同伴的眼光看待身邊人,從來沒深想過他們干了什么,究竟是怎樣的人。
“可是如果不是月把西城變為沙地,也許西城不會劫掠其他城市,西南兩城不會變成這樣。”她囁嚅,希莉絲抱膝:“也是,我都不知道該怪誰了。”
楊陽深想卻覺得,月是有罪,然而當年作為奧蘭托國的皇子,負責抵擋敵國侵略的大法師,他只是做他的立場應該做的事——保護自己的國家和人民,而且他已經解開索美維禁區,努力償還自己的罪孽。可是維烈插手西南兩城的戰事,倒行逆施,幫助貝姆特,卻是什么名堂?
如果是扎姆卡特,一頭惡龍朝一座城市噴火,似乎沒什么違和感,難怪月傳話:“收斂點脾氣,不然總有一天被人類的屠龍者干掉”——被宰了也活該。
但是楊陽不敢深想,假如是一個言笑晏晏,一直以溫柔可親的面目示人,披著人皮的男人干下那樣的事,給人的感受完全不同。
她沒有把維烈千年前犯下的罪行和現在掛鉤,這不合理,千年來沒有魔族殺人的傳聞,事實證明維烈已經悔過了。
此時的楊陽還不知道維烈可以控制魔獸,不能回收是虛言,沒有銜接上最后一塊拼圖——千年來,魔界宰相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蹂躪這個世界,還另外掩藏了滿足施虐欲的卑劣行徑。
“也許西城變富饒了,以后會好起來吧。”昭霆也沒睡,這時小聲說了一句。
楊陽和希莉絲相視苦笑。
占領區和南城的交界設有關卡,必須出示統一頒發的通行證才能經過,這是防止間諜出入的措施。本來冒險家可以任意來往各城境內,但是莎莉耶沒有冒險家資格,他們就被攔了下來。
“兩位大哥,她只是個小孩,不能通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