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騷動了一整夜的上界大陸終于恢復平靜。
因為宵禁令還沒有解除,平民都不敢外出,冷清的街道上,只有軍靴踩著水塘發出的聲響。
眼看早朝時間逼近,大臣們卻不敢躲在家里,只好穿戴整齊,冒著掉腦袋的危險一步一張望地前往王宮。
聽完部屬的匯報,下達今后的指示,拉克西絲走進滿員的大殿,視線從一張張慘白的臉上掠過,暗暗盤算等一切上了軌道,自己的人熟悉了宮里的運作,就把這些墻頭草干掉。
做都做了,除了她那個下不了手的兄長,不能再留下任何不穩定的因素。
這時,禁衛軍統領韋羅尼卡快步走進,附耳道:“殿下,貴族院和元老會說要彈劾你。”
“彈劾我?”拉克西絲仿佛聽到什么有趣的事似的笑了,斜睨一人,“議長,元老會要彈劾我呢,該不是你授意的吧?”
“沒有。”年邁的議長神情悲憤,咬牙回答,“安妮塔還在你手上,我怎么會——”
“哦,那么是其他人不識相了。話說回來,議長,你的領導力實在不怎么樣。”
“……”對這樣顯而易見的污辱,議長的反應是忍耐的沉默。而拉克西絲也無意對老人窮追猛打,轉移注意力:“貴族院還有人去?這倒是我疏忽了。”
韋羅尼卡露出不加掩飾的嘲笑:“幾個毛頭小子罷了,一被元老煽動就瞎起哄,根本沒搞清楚情況。”
“那我也不必顧忌了,本來以他們的身份,做出這等輕率之舉,于法當誅全族。我手下留情,判他們一個當場火刑好了。”
“遵命。”
“火燒旺點,讓元老們看看清楚,正好雨停了。如果這樣他們還不放棄和我作對,我只好一紙文書,請他們回家養老。”拉克西絲雙手環胸,冷酷地笑道。瞄見這個笑容,剛剛就在發憷的大臣齊刷刷打了個寒噤,把頭埋到胸口。
韋羅尼卡領命退下后,拉克西絲走到臺階下,環視不由自主拜倒的眾人,朗聲道:“各位,過去種種,也不必說了,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忠心的臣子,新國家的棟梁,大家共同努力,開創新氣象。”
“是!”響亮的回應伴隨巨大的吐氣聲,人人心下大安。
“請…請問……”確定身家性命得到保障后,有臣子大著膽子問道,“是由元帥閣下繼任大統,還是按照順序,讓諾因殿下回來即位?”
一個含笑的眼神掃過來,其中蘊涵的尖銳之意讓他立刻低下頭,后悔不迭。
“諾因的繼承權毫無爭議,但是他羽翼未滿,在這里根基尚淺,又和西境人民感情深厚,要他擔任國主,還需要一段適應和觀察的時間。”
她果然想當女王!眾人的心沉下去,卻聽得拉克西絲道:“不過按照現行律法,女子不得掌權,我也無意違反祖先規定,在諾因有資格管理宮廷之前,就由我暫代攝政一職。”
眾人放下心中的大石,雖然受情勢所迫,不得不屈服于眼前的人,但是能不對一介女流稱臣,還是讓他們喜出望外。
“律法也會做出適當的修改,這些由新任憲兵總監負責,希望各位帶頭配合,不要讓我失望。”給完糖果,拉克西絲笑著抽下一鞭,滿意眾人驟白的臉色。
單方面發令的早朝很快結束,大臣們呈虛脫狀離去,周圍只剩下自己人,拉克西絲吁了口氣,露出深沉的倦意:“克魯索,泡杯紅茶給我。”
“馬上來!”總參謀長撒腿就跑,半途停步回首,“護衛……”
“暗衛在。”
克魯索這才放心地去泡茶。拉克西絲抬起頭,凝視玉石臺階上的翡翠王座。
“這么不舒服的位子,你也想去坐嗎?”
靜下來的大殿里,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拉克西絲吃驚地轉過頭:“你怎么上來的?不,你怎么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