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扎姆卡特朗笑,拍拍她的臉頰:“我最喜歡你的就是這點,感同身受的體貼。”楊陽面紅耳赤,局促地別開眼,同時為自己的反應感到困惑:以前對著維烈的臉,她從來不會這樣。
大概是女人的本能吧,誰叫他太帥了。
“但是最討厭的也是這一點。”扎姆卡特話鋒一轉,“——扭捏又溫吞,看著真不爽。人類最愚蠢的行為你知道是什么嗎?就是自尋煩惱,往死胡同里鉆!”楊陽又是感動又是好笑,反映出一抹扭曲的笑弧:“我…我知道了,我會努力想開的,謝謝。”習慣性地哼了聲,扎姆卡特看出她并沒有真的消愁,不過都有聽進去,心下多少寬慰了些。
“我們走吧。”楊陽主動握緊他的手,“我想吃咖喱。”
“好啊,我買給你。”
“啊!?你真買?”楊陽當場石化——她原本只是試探。扎姆卡特納悶地瞅著她:“有什么不對嗎?”紅龍固然貪婪小氣,對愛人和孩子卻決不吝于揮霍金錢。盡管楊陽其實是維烈的女兒,因為個人好感,他也把她當女兒看待。
“不不不,我太感謝了,那我要吃這里最貴的食物,不吃咖喱了。”
“……”
兩人談談笑笑,品嘗各色小吃,四處觀賞看熱鬧,心情都十分愉快,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直到楊陽無意抬頭,看到初萌的天色,才驀然驚醒:“糟了!他們一定急死了!”
“安啦,月肯定猜到我帶你來這兒了。”扎姆卡特老神在在,見她還是不放心,搖搖頭,存心惡整,“好吧,我們趕回去,深呼吸。”楊陽不解:“哎?”
“預備,跑!”
“啊——”
狂風呼嘯,身體被拉扯著向前飛奔,肺部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眼前金星亂舞,說不出的難受。楊陽大叫停下,被置之不理,火大之下轉為威脅喝罵,最后連聲音也發不出,只是大口喘息。
說來奇怪,這樣超越極限地跑,竟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漸漸取代疲勞,沉重的腳步又變得輕盈,顧慮、心事、怨氣、煩惱……統統拋諸腦后。
不知過了多久,扎姆卡特才放脫她的手,讓她自己調勻呼吸。楊陽搖晃了好一會兒,險些一屁股坐倒在地,抱著肚子,又笑又罵:“你……你這瘋子……”
“哈哈哈,很爽吧!”扎姆卡特意猶未盡地狂笑,“想當年我被我那臭老爸氣得想造反,就是這么亂跑亂飛一通,效果好得不得了!當然能朝兩個城市噴噴火就更棒了!”
“扎·姆·卡·特。”
“哎呀呀,好痛!”不巧被她抓住龍須,扎姆卡特急忙討饒,眼淚汪汪地搶救回自己的鬢發,“我只是想讓你快樂嘛。”楊陽無力一笑:“那真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你心情變好了對不對。”這句話不是問句。
“被你這么一鬧,不變好也變好!”楊陽沒好氣地道,隨即漾開一抹寧和的笑意,“謝謝你,扎姆卡特,今天我很開心,感覺好像回到從前。”
“?”
“朱特、拉克西絲元帥,羅蘭城主……最近發生太多事了,使我們都陷入一個逃不出的局,再也恢復不了自由身。走到哪里,都有一雙暗處的眼睛盯著。”楊陽的口吻并不哀怨,是平然的敘述,此時此刻,她真的覺得很輕松,很快樂,心像長了翅膀,“我之前常常想,如果你們倆還在,我們還是默默無聞的旅行家,該有多好。”
“不可能的。”扎姆卡特反而嚴肅起來,“這世上除了感情和承諾,沒有什么永恒不變的事物,神也是。”楊陽沒有介懷,笑道:“是呢,所以我太天真了。”耙了耙凌亂的黑發,她笑意加深:“還有我要糾正,是‘龍’的感情和承諾才不會變。”
“怎么跟月說的一樣。”扎姆卡特不悅地撇嘴。
楊陽看著他,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