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烈被冰冷的濕意驚醒。
一睜開眼,映入視野的是蒙塵的太陽。想起昏迷前的情景,他連忙低下頭,臉色一變:「肖恩!」
棕發青年趴在他身上,蒼白的臉毫無生氣,全身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傷口,汩汩流出的鮮紅已經凝成了血泊,天杖躺在離他手邊不遠處的地方。
「肖恩……肖恩……醒醒。」維烈推搡童年好友。
「你們認識嗎?」
一個陌生的聲音道。維烈抬起頭,出現在面前的是個身披華袍的黑發男子,和一個極為美麗的金發女子,開口的正是那個女子。
「我們…我們是朋友,在肖恩小時候,我就認識他了。」說這句話時,維烈失去的人性略有復蘇,說得真情實意。
冥王普魯托點點頭:「那你們就不要再侵略這個世界了。看在肖恩的面子上,我們放過你。」
你們是什么東西?生殺予奪,滅絕了一個種族的黑之導師本能地不悅,不過懷里滿身是血的人類朋友讓他拿不定主意,而且這個時候,他確實身心疲倦,動不了一絲殺意。
「那你們先為肖恩治傷吧?你們是誰?」
「我是生命女神秦蒂絲。」秦蒂絲隨手治好了戰神的傷勢,撿起地上的天杖,隨口道,「不過他雖然痊愈了,內部的能量損害卻治不好,可能活不過四十歲。」
維烈瞪大眼。
普魯托動了一絲義憤:「你們境外宇宙的人,未免過分,侵略朋友的世界,還不知道反省嗎。」維烈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在一股真誠的情感下,道:「好吧,只要肖恩·普多爾卡雷在世,我們就不再侵略人界。」
反正,肖恩也只能再活幾年而已。他的心情莫名好起來,又出于一點羞愧,強行壓下去。
「肖恩師父!」
清脆的嗓音傳來,一個面容清秀的黑發少女遠遠奔近。望見她特征明顯的紫眸,維烈如遭雷擊,斷斷續續地道:「你……你……」
壓根沒看他,菲莉西亞撲向養父,見他滿身的血,驚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淚珠搖搖欲墜。秦蒂絲道:「他的傷已經被我治好了。」不知道她是神明,還以為是聯軍的白魔法師,菲莉西亞感激地道謝,轉向維烈,眼里噴射出灼熱的怒火。
「你…你叫什么名字?」不是沒察覺她的敵意,但維烈高興得忽視了這波情緒。
「我叫什么名字?」菲莉西亞尖銳地反問,發出刺耳的笑聲,「你認不出嗎?這張臉!或者你就直接稱呼我螻蟻好了,黑之導師!」維烈舌頭打結,呆呆看著她,感到一股寒意從心底竄起。
痛恨的言語如洪水傾瀉而出:「你們這些該死的侵略者!你們和殺死媽媽的精靈一樣可恨!是你們,你們害得肖恩師父背負那樣的命運,害得那么多人死掉!我的師弟師妹都上戰場了,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為媽媽報仇?你們根本是屠殺!」
刻意忽略最后一句話,維烈費力地擠出聲音:「你叫他…什么?」
「他是我的養父!」菲莉西亞大吼,「是他救了我,帶著我躲避圣域的追兵,含辛茹苦撫養我到今天!你們呢?你們在哪里?肖恩師父還想帶我找你們,哈!跟你們這幫侵略者在一起?我呸!是,我是有魔族的血統,但我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是和肖恩師父一樣的人類!你們就當我是自甘墮落的螻蟻好了,反正我也瞧不起你們!」
一字一字化為雷霆打在魔界宰相頭上,當他快要不堪重負倒下時,一只手扶住他。
「弗雷德……」回過頭,維烈虛弱地道。風之幽鬼眼神復雜,顯然也聽到了剛才的話。
厭惡地瞪了他們一眼,菲莉西亞背起養父,朝聯軍的陣營走去。
「等…等一下!」維烈雙手撐地,沙啞地喚道,「求求你,告訴我你的名字!你不回來沒關系,我們沒資格要求,可是請務必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