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平板,看不出喜怒,惟獨語調泄露了一絲壓抑的情緒。
“調將!?怎么會選擇這個時候!西匪還沒完全撤退啊!”
“不知道,上面的命令,我們只有服從。”芙瑞爾的回答更像說服自己,“費妮,這里就交給你了,卡特下午應該會到。”
“啊,是…等等,閣下!您不帶支部隊去么?”
“不用,我會先回家一趟。”
芙瑞爾起身走出軍帳,披風在半空劃過決絕的弧度。
*******
從裝飾豪華卻符合軍用睡鋪規格的床上坐起,冰宿撥了撥耳際的散發,放棄入睡,赤足走下地面。
身為東城的救世主,她不能衣衫不整地出去,整理好儀容,才打開門。
軍隊的規矩很嚴格,非值勤期間不得隨意走動,但這些對圣賢者的后代無效。在護衛的簇擁下,她來到掛著錦旗的會議室門前,輕輕敲了兩下。
已經是一等書記的她很清楚現在不是軍議會時間,所以放心地敲門。
果然,一個悠揚醇厚的男性嗓音傳了出來:“請進。”
東城城主坐在桌后,合上手里的魔法筆記,抬首朝她綻放出溫情脈脈的笑意:“冰宿,這么晚還不睡?”
“抱歉,還不是很適應在船上睡覺。”
“這沒什么好道歉的啊。”羅蘭的笑容摻入無奈,指指身旁的椅子,“坐下吧,我幫你泡壺安神茶。”
沁人的香氣在不算寬敞的空間里彌漫開來,舒緩心神的淡雅。
“再一天就能靠岸了,辛苦你多忍一個晚上。”
“趕得上嗎?”
“呵呵,趕得上,我還擔心太快了。”羅蘭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凱伊燒掉了莫爾斯港,此舉有點出乎我意料。他是個陰毒狠辣的男人,也足夠隱忍,可惜了。”
冰宿兩手托著頰:“可惜你還不是要干掉他。如果你師父在,就會對你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吧。”
“師父的話不能盡聽。”羅蘭扶了扶額,“對了,你提醒了我,這段時間我沒監督他,他搞不好又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冰宿咋舌:“你到底是他徒弟還是保姆啊?”
“我從來不想當任何人的保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就變成這樣了。”羅蘭更加頭痛,為了帕西斯的面子,他不好說,其實他一直覺得師父的神智不是很清醒。
如今神代的遺址正在挖掘,他不能按照原計劃,讓雪露特帶帕西斯溜進圣域,找到世界樹和菲莉西亞,安撫他的情緒。不過他手下的探子回報,帕西斯最近成天捧著一面鏡子,日子過得很逍遙快活,雖然不知為何,羅蘭還是放心了些。
難道他把師公關進去了?不會,蒼穹軍團剛從南城境內撤出。
食指指尖無意識地叩擊桌面,金發王者的思緒回到了現實:
“話說回來,我對你說的,地球的工業技術很感興趣,每個普通人都能參與世界的建設,都能貢獻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像艾斯嘉一樣,非凡者屹立在凡人之上,帶領凡人開辟新時代,大部分人只能被裹挾著前進,沒有真正的選擇權。”
“但是可惜,文明和世界的屬性是相關的。艾斯嘉是高魔世界,魔法文明始終是最自然也最優化的選擇,科技可以發展,未來的某一天,普通人也許也可以登上時代的舞臺,創造自己的未來。”
看到愛人憧憬又悠遠的眼神,冰宿明白他已經看到了遙遠的未來。
一個更美好的世界。
冰藍的眸暗淡下來,羅蘭無聲地拿起筆記,翻閱里面的法術,可是這一次,師祖也不能給他答案:“我一直覺得這是個悖論,冰宿,在我們建設更美好的世界以前,我們已經犯下太多丑惡的罪過。我有資格判斷,誰是能走進新世界的人,誰又是該留在舊世界的人嗎?”
“羅蘭,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