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透不過氣來。”
羅杰表示理解,他想,任誰住在一個日夜吐著毒煙和灰塵的大煙囪邊,都會覺得呼吸不暢的。
“好了,羅杰,早點去休息吧,我們明早就走。這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阿德萊德說道。
羅杰聽媽媽話乖乖回屋睡覺。
他選擇服從安排,服從命運。他想,如果當年血色盛宴上他乖乖坐著,他早就是伯爵了。
他想,如果他不慫恿羅洛男爵建水壩,傷寒就不會爆發,不慫恿安吉莉卡出去做事,悲劇就不會發生。
他何必要折騰,乖乖接受命運的安排有什么不好,非得體現出穿越者的與眾不同有什么好?
而且羅杰知道現在他也沒法折騰,權利都在阿德萊德手里,他知道在實力不夠的時候最好保持低調。
他知道,和自己的媽媽爭權奪勢是一件愚蠢的事,到時候兩敗俱傷,有的是堂伯堂叔,堂哥堂弟跑出來,砍斷他的脖子,滿含親情地抱著他的頭顱:
“親愛的羅杰,你就放心地去吧,我會替你看好西西里的,誰讓我們奧特維爾家族從來都是‘團結一心’的呢?”
所以他現在是一個乖孩子,最聽媽媽話的乖孩子。
羅杰發現搬家對于平民而言是件累人的事,但對于貴族而言只是一句話。凡事自有仆人料理,他要做的只是保持形象。
此刻羅杰穿戴一新,騎著“禮物”,陪著阿德萊德的豪華馬車,在百多名侍衛前呼后擁下,慢慢出了墨西拿城門,沿著北部沿海大道,緩緩向巴勒莫行進。
“禮物”焦躁地跺著蹄子,用如同高抬腿般夸張的步子緩慢前進。
羅杰知道它的意思,每次“禮物”馱上了羅杰,就如同賽車手坐進了方程式賽車,它本能地無法忍受前面有誰擋道。
而現在前面有十幾個騎士,幾十個衛兵,披甲持銳,列隊而行。
羅杰知道在“禮物”眼里,這些都是擋道的,它已經忍耐不住了。
羅杰不得不下馬,他換了一匹溫順的牝馬騎乘,放“禮物”自行溜達。
于是“禮物”不焦躁了。它時而湊在羅杰邊上撒嬌,時而前后來回奔跑,間或挑釁一下它覺得惹得起的馬。
羅杰把注意力收回,他湊到阿德萊德馬車邊。
他問道:“媽媽,你昨天說樹立權威,可什么是權威呢?”
阿德萊德回答道:“作為上位者,你需要使人信從的力量和威望,這就是權威,不可被質疑,不容忍挑釁。”
羅杰有些摸不著頭緒,他問:“那我要怎么做才好?”
阿德萊德笑著說:“很簡單,記住,金錢和武力,抓住這兩點,事情就簡單了,在金錢和武力的雙重壓制下,沒有誰不服從我們的。”
“我有點明白了,如果想要別人聽我的話,就給他錢,或者打到他聽話,是這樣嗎?”
阿德萊德點點頭。
羅杰繼續問:“那如果我的錢和武力不夠呢?”
“那就慢慢積累,用金錢換武力,用武力換更多的金錢,更多的金錢換更多的武力。
如同人的兩條腿,互相支撐,不斷往前走,直到達成目的。
你的父親就是這么一步步,從一個地里刨土的農夫,變成偉大的伯爵的。”
羅杰陷入了沉思,他想,這不就是商人做生意的方法嗎?
他覺得阿德萊德的話似乎對又似乎不對,自己的父親似乎并不完全靠這種方法來保證權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