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杰注意到周圍的人都在看他，他的小耳朵聽到一些西西里人的嘆息。

“唉，博內(nèi)洛家直系要完了……”

“當(dāng)年他老子跟著伯爵打了一輩子……”

“不成器的敗家子哦……”

羅杰并不嗜殺，他決定給對方一個機(jī)會。

他說：“我饒恕你的性命，但你的冒犯必須被懲罰。我命令你，去圣地，在羅洛男爵的指揮下作戰(zhàn)。用榮耀洗刷恥辱，直到贖清所有的罪。”

愣頭青的眼睛里本來只有死氣，漸漸的有了一絲生機(jī)。

他喃喃自語：“贖罪，圣地，贖罪……”

他眼中亮起了光，他猛地抬起頭看著羅杰，隨后低下頭行禮。

他說：“以上帝的名義，遵您所命，羅杰大人。”

接下來的行程沒有再起什么波折。羅杰發(fā)現(xiàn)主動向他行禮的人多了，仆人們也更勤快。但凡他有什么要求，都會很快被執(zhí)行。

羅杰正在適應(yīng)上位者的身份，而上位者應(yīng)該明白自己的手下都在想什么。

羅杰是個善于總結(jié)的人，他騎在馬上反思著最近的幾起事件。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無意之間，通過另一種方式樹立了權(quán)威。

他問丹尼：“丹尼，如果我再讓你為我決斗，你愿意嗎？”

“當(dāng)然，大人，這是我的榮幸，我隨時愿意奉命。”

決斗是有危險的，圣裁時那幕慘烈地對撞在羅杰腦海里閃現(xiàn)。

那么丹尼到底是為了什么甘愿賭上性命？只是因為他是我的侍衛(wèi)隊長？

羅杰湊近了阿德萊德的馬車，他提出了這個問題。

阿德萊德想也沒想就回答：“這不是很正常的嗎？他是侍衛(wèi)隊長，保護(hù)你是他應(yīng)該做的。要不然他憑啥拿我的俸祿，這就是交易。”

羅杰不這么認(rèn)為，阿德萊德給丹尼的俸祿只是讓他為自己工作。

比如對上愣頭青那次，丹尼完全可以叫上侍衛(wèi)一起把他逮捕或者驅(qū)逐，以后如果有類似事件他也應(yīng)該這么做，這才是侍衛(wèi)隊長的正常工作。

替主君決斗不是必須的，但是丹尼明確表示愿意無條件地為他決斗，他甚至不關(guān)心決斗的理由是否有意義。

羅杰又想到愣頭青的表現(xiàn)，他又為什么服從了自己？

用交易和信仰來解釋是講不通的，他都正面挑釁，連爵位都不要了。

羅杰覺得搞清楚愣頭青的目的，或許有助于解決問題，他把問題拋給丹尼。

他問：“丹尼，這事你怎么看？”

丹尼想當(dāng)然地回答：“大人你饒了他性命，他自然應(yīng)該感激您，服從您。”

羅杰覺得沒這么簡單，一個人不會為了別人給了他他不在乎的東西而感激別人的，譬如嗟來之食。

羅杰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件事，萊努爾佛，那個吼叫著：“還沒分出勝負(fù)，我還能打！”的伯爵，當(dāng)自己叫他收起斧頭的時候，他照做了。

羅杰想，無論從哪方面說，這個第一次見面就叫自己“小子”的家伙，都不是自己可以命令的。但他就是服從了，在眾目睽睽之下。

羅杰想，萊努爾佛又是為了什么？

羅杰覺得這些事情中有共同點，真相只有一個，他又一次化身為名偵探羅杰小五郎。

他下馬找了輛馬車坐好，以免想得太投入睡著了，一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然后，他采用了代入式思維。

名偵探羅杰小五郎把自己想象成丹尼。

……

丹尼小五郎很高興地提著包去上班，老板娘昨天給他升了職，他現(xiàn)在是主管了。

他進(jìn)了辦公室，看到幾個老油子手下在抽煙。

他招呼他們：“今天少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