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騙自己對方只是不相干的路人,于是他面不改色。
他先把右手放在胸口,像個阿拉伯人一樣行了禮,他道:“塞倆目。”(注:你好的意思)
然后他面不改色地反問:“你們是西西里的阿拉伯抵抗者嗎?”
“我問你是誰?”艾米拉臉上露出不耐煩。
羅杰不敢托大,他裝出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他說:“我是伊本·哈穆德大人的信使,我叫魯杰羅。”
他說完這些便不再開口,如同等待法官宣判的囚犯。他想,我的骰子已經擲出了。
艾米拉皺起了眉頭,她問大胡子:“阿薩德,你知道伊本·哈穆德是誰嗎?”
大胡子“哼”了一聲道:“一個懦夫!”
羅杰心里一個咯噔,他想,要完。
“請不要這么說哈穆德大人!”
“對,你憑什么這樣評價哈穆德大人。”
兩個阿拉伯戰士站出來抗議。羅杰心中一喜,有戲。
大胡子一臉蔑視毫不客氣:“就是懦夫,一條舔北方佬腚眼的狗。”
兩個戰士眼珠子泛紅,嗓門大了起來。
一個說:“我們是受過他恩惠的我不許你這么說。”
另一個說:“大人是為了保全我們的生命才投降的,他的行為是高尚的。”
羅杰從記憶里翻出老爹給他講過的這段歷史:
當時老爹邀請伊本·哈穆德談判,這位埃米爾已經放棄抵抗,他個人決定與諾曼人達成一些協議。
但談及投降時,他表示這樣做喪失氣節,不可接受。
而且手下也絕不會接受這種懦弱的行徑,到時候他還沒來得及打開要塞大門就會被殺死。
老爹提出了解決方案。
幾天后伊本·哈穆德率領主力部隊進入了諾曼人“精心設計”的埋伏圈。
為了保住將士的生命,他“高尚”地提出投降,諾曼人順利拿下恩納,無人傷亡。
羅杰看著兩個戰士。他想,佛曰,不可說。
“呸,狗屎的高尚,投降就是可恥!”大胡子唾棄道。
羅杰注意到隨著大胡子的這句話,周圍好些阿拉伯戰士都偏過了頭,臉色微妙。
他想,照老爹的戰績看,這些阿拉伯人里,曾經投降過的,或者長輩投降過的,恐怕還不少咧。
那兩個戰士被激怒了,挑釁地看著大胡子反詰。
“被幾只帶著血書的鴿子嚇得逃跑的人也配說這話?”
“喪家犬吧,啊哈哈哈。”
羅杰看到周圍有些戰士的臉色由微妙轉為泛紅,大胡子身后好些戰士開始斥責。
他心中為這兩個戰士點贊:好一個地圖炮。
“你們這些伊比利亞婊子養的。”大胡子生氣了,他拔出刀。
羅杰看他的刀裝飾華麗,只是上了年頭。
大胡子揮著刀吼:“讓我給你們點顏色看看。”
“我們可不怕你,”兩個戰士也拔出刀擺開架勢,罵道,“北非來的帕帕爾野蠻種。”
大胡子身后的戰士也紛紛拔刀,斥責升級為謾罵。
邊上一個年級比較大的戰士上前做和事佬,他說:“莫要斗,莫要斗,都是自己人。”
沒人理他。